天文十三年(1544)年4月6日傍晚,今川馆平常的一天。m.youminggu.com经过2个月的努力,今川家旗本们的铁炮训练也有初有成效。不过,在频繁的使用过程中,有不少铁炮都报废了,今川义元于是又想花钱从堺町买——却被告知没货了。现在铁炮的产量还相当低下,之前今川义元的那笔大单子也是堺町存了好久才存下来的,只能等下一次了。
于是,由于铁炮数量的减少,旗本们不得不轮流使用铁炮训练——这进一步加快了铁炮的损耗程度——到了今天,只剩下240支铁炮了。
“我说,玮成,你其实可以不用训练的。”今川义元坐在道场旁的窗户边,满脸怨念地看着吉良玮成笨拙地装填铁炮。这2个月来,光他一个人就因为填充不当、点火不当、清膛不当等诸多原因(基本上把能犯的错误犯了个便),损毁了7支铁炮。一支铁炮可是50贯,虽然今川义元一向大手大脚不在乎钱,但旗本们可不一样,觉得不能任由吉良玮成这么折腾,多次和今川义元投诉。
“没事的,殿下。”吉良玮成却是毫不在意,一边嘟囔着,一边继续摆弄着自己手上的铁炮,“俺聪明得很,用不了多久就能学会。”
田沈学会的概率都比你大——今川义元看了眼在一旁扎着马步的田沈健太郎,在心里悄悄腹谤道——虽然田沈健太郎只有一只手臂,但看起来吉良玮成只有半个脑子。
“钱就无所谓了,你别哪天真的炸膛把自己人给……”今川义元一边在边上碎碎念地嘟囔着,一边吉良玮成的铁炮就传来一声闷哼声。
“快把铁炮扔下!”在不远处听到这动静的佐野新兵卫赶紧大喊道。吉良玮成闻言忙不迭地把铁炮往道场角落一丢,下一秒那冒烟的铁炮就“轰”一声炸了开来。浓烟滚滚,很快就呛得道场里的旗本们喘不过气来,大家只好转移到了外面训练——今川义元刚才一直坐在窗边就是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这是第8把了吧。”都不用今川义元说话,佐野新兵卫自己也看不下去吉良玮成的浪费了,即使知道对方是今川义元的亲随也忍不住开口道:“吉良大人,您也不能如此浪费啊……实在学不会,咱们可以不用铁炮啊。”
“少在那里放屁。”吉良玮成恶狠狠地瞪了佐野新兵卫一眼,破口大骂道,随后又要从别的旗本手里拿来一把铁炮继续练。
“停。”今川义元一步跨了出来,拦在了吉良玮成面前,伸手拦下了他的铁炮,语重心长地道:“玮成,你执着这铁炮有什么好的?武士就是要配重甲、名刀,冲锋陷阵的。你的武艺可是精锐里的精锐,行走江湖多年练就一身功夫,现在难顶打算抛弃这些,拿着南蛮人的烧火棍去放风筝吗?”
“哈?”一旁的赤井黑高听到今川义元的话后都笑了出来,“殿下现在又知道说这个了?”
“俺就是不信了。”吉良玮成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这烧火棍还能那么难?”
“这不是难不难的问题,你这样哪次自己一个没用好,不是要把自己炸伤?”今川义元更加使劲地握住铁炮,把铁炮掰着摁了下来,“真别再弄了,受伤是早晚的事情。”
就在今川义元和吉良玮成与赤井黑高争论的时候,早坂奈央却忽然策马而来,有些慌张地在今川义元身边翻身下马。今川义元看出他神色有异,便会意地和他来到一旁,低声问道:“怎么了吗?”
“殿下,少主急病,忽然间就变得很严重,头疼欲裂,雪斋大师和御台殿请您快些回今川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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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今川义元快马加鞭地冲回今川馆天守阁时,天色已经黑了。城下町和城内的居民区大多数已经熄灯休息,但今川馆的天守阁却灯火通明,陆陆续续不断有马车载着医官疾驰而来。有些机警的百姓们似乎察觉到了不安的气氛,正小心翼翼地从窗户里张望着天守阁的方向。
今川义元一直冲到天守阁门前才翻身下马,随手把马匹交给了早坂奈央,自己就急忙跑了进去,一下子和同样跑过来的木下藤吉郎、小葵和朝比奈松千代撞了个满怀,三人怀里抱着的各种药材和药方单子落了满地。
今川义元扫了眼这稀奇古怪的药材和五花八门的药方,就意识到事情不妙了——这明显是常规方法治不好后,临时搜罗的各种偏方。他看了眼厨房的方向,里面杂乱地摆了十几个瓷锅在熬药,蒸汽不住地往外冒,一股草药的味道扑鼻而来。
“五郎哥哥在顶楼!”朝比奈松千代一边爬起来捡着药材,一边为今川义元指了指,“大殿您快去吧!五郎哥哥病得好重啊!”
今川义元于是片刻都不敢停,连鞋子都没脱,就一路跑到了今川五郎的卧室。只见卧室外围了不少医官,大多都是今川馆周围的名医,正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商量着什么。看到今川义元来了,他们赶忙让开了道路。
今川义元一把拉开门,屋内的情形更是吓了一跳。平日里活泼调皮的儿子,此刻却是面色惨白,浑身上下冒着冷汗,虚弱得仿佛连呼吸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