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是友军啊。」今川义元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们不方便直接……那样岂不是败坏今川家的……」
「当然不会,那样今川家就彻底自绝于天下武家了,为师不会做那么蠢的事情。我们要想办法借刀杀人,让北军把我们解决掉我们的友军。」太原雪斋早已胸有成竹,手里的念珠如算盘般被拨打地啪啪作响,「所以为师才要去争军奉行之职,这就拥有了调动部队的权力。虽然织田家、北条家和斋藤家估计也会对为师的命令阳奉阴违,但也不好做的太明显,总归要受我摆布,为师就有把他们调去送死的机会。」
「可不只是我们想争这军奉行啊,所有人都需要。所以我当时才会主动开口,指出京都地形复杂,把那些不熟悉京都地形的东国大名们的嘴巴堵死,不给他们争军奉行的机会。」武田晴信也在一旁帮腔道,「但六角管领代和朝仓宗滴,你以为他们不想抢吗?只是啊,比起我们天高路远的今川家,管领殿下肯定更忌惮卧榻之侧的六角家和朝仓家,哪怕是盟友,也不愿意让他们握有军奉行的大权,危害到细川家的利益。所以,他才会选择雪斋大师。」
「所以我们要一边不显山不露水地布置出陷害友军的阵势,另一边还要尽可能地争取胜利?」今川义元只觉得头都大了,下意识地抽出折扇开始给自己扇风,「这不是背道而驰吗?怎么可能办到?削弱周边大名的实利,和赢下这场大战的虚名,我们只能选一个吧?」
「等着看就好了,承芳。」太原雪斋将念珠收入怀中,嘴角若有若无地浮现着笑意,「为师自有计较,看好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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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十四年(1546)年3月28日,南军拔营启程,从槙岛城北上京都,于傍晚时分抵达了京都东南的伏见稻荷大社。深夜,南军召开了开战前最后的军情评定会议。
「探马回报,北面的东福寺和光明院内均未发现北军驻扎痕迹,寺中僧人均已避难离开,可以作为明日的前进基地」太原雪斋站在主位旁悬挂的地图上,向在座的大名们讲解着目前的展开,「但是再往北,就是京都城区了,视野不明,可以看到大量北军忍者的活动迹象,我方斥候也不敢贸然进入。」
「
接下来,要商讨具体的作战安排。」
此言一出后,帐内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不管怎么说,此次天下大名汇聚到京都的南北军大战,都是注定要载入史册的一战。能够在这样的合战里作为先锋或是立下战功的话,就将成为被代代传唱、青史留名的武士。哪怕有再多的利益考虑,对于眼前这些在武家道义下熏陶长大的大名们而言,这都是相当大的诱惑。
当然,小大名们是不配参与这样的竞争的,而身为总大将的细川晴元也断然不会率先出诊。真正有资格争先锋的,也就只有今川家、武田家、朝仓家和六角家而已。几位大名之间彼此交换着视线,确认着对方的看法。
武田晴信的神色有些微妙,像是刻意流露出想要争夺的态度以怂恿其他人上头,但实则一门心思钻研着家族利益,对这些所谓的名声和荣誉毫不在乎。巟
六角定赖则相反,比较传统的他对这先锋一职看得颇重,虽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隐隐散发出的气场却依旧有了非我不可之感。
朝仓宗滴的积极性大约介于上述两者之间,不紧不慢地抿着杯中茶水,但眼神却是锐利。对于朝仓家这样频繁出入京都的名门而言,在近畿的威望似乎本身就是家族实力的一部分。
最后所有人目光移向今川义元,想一探他的底细。
今川义元则自顾自地把玩着手里的折扇,抬起头发现了三道目光后竟有些错愕,随后露出了无辜的表情。
就差把「无关心」写满整张脸了。
然而,在这微妙的对峙气氛下,后排位置里却忽然有一人越列而出,当众请命道:
「管领殿下,雪斋大师,织田家三千儿郎愿为先锋!打回御所,为公方殿报仇!」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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