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摆在六角定赖面前的,就是那支在关西地区所向披靡的尼子家百战精锐——新宫党。即使对方的人数可能只有自己的2/3,六角定赖也毫无取胜的把握。果然,刚一接战,明明是进攻一方的六角军就反过来被尼子军给压制了。
「家臣尾大不掉,迟早是大祸患。哪有让家臣的力量甚至超过主君的道理?那尼子民部(尼子晴久),自问有把握带着自己的旗本打赢新宫党吗?」虽然占据不顺,但六角定赖的心里却只有不屑,「这样做主君,家族的命运是不可能长远的。不压制家臣,就只有被家臣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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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战场的另一边,尼子国久同样对六角军的表现不屑一顾:
「六角大膳(六角高赖)留下的那支百折不挠的近江众,在六角弹正(六角定赖)刚继位时还能随他东征西讨,如今已经退化成这般地步了吗?当年连公方殿率领幕府大军亲征都无可奈何的六角军,如今以多打少,却还是难以前进半步?真是给祖上丢脸啊,六角弹正……一门心思防着家臣,怕家臣造反,想出千百种计量削弱家臣,把家臣们折腾得死去活来,最后你六角宗家是强了,可是战斗力却一落千丈,那再强又有什么用呢?早晚不是被外敌灭掉。」
「什么拆毁家臣的居城,把所有家臣都聚集到观音寺城居住?那让家臣如何练兵?如何巩固领地?如何备战?防自己家臣,却比御敌更要谨慎,真是岂有此理?当年父上(尼子经久)若是也这么防着叔父(尼子久幸),防着我,新宫党又怎么可能练成一支百战劲旅,尼子家又怎么可能有今日的繁盛?六角弹正以为全天下所有武士都和他一样心术不正,满脑子想着下克上吗?主君和家臣、宗家和分家间的羁绊,不才是武士间最动人的佳话吗?」
想到这里,尼子国久不禁捏紧了拳头,显出毅然的神色,在心中默默地道:
「宗家待吾等以国士,吾等自当以国士报之。为了宗家,哪怕是遭恶语中伤,叔父救主赴死时仍毫无怨言。若是为宗家和主公而死,我自然也无二话,新宫党上上下下也不会有任何人有异议。宗家要我们的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随后,尼子国久从嫡子尼子诚久手中接过兜,认真地系在头上,随后便翻身上马,亲自抽刀向最前线拍马而去,对着两侧经过的部下们高呼道:
「此地乃京都,此战乃天下瞩目之战。新宫党的众将士们,扬我尼子家武威于世间,就在次日!务必努力杀敌!」
听闻大将的怒吼,再看着大将身先士卒的身影,尼子家新宫党的士兵们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呼啸着涌出愿教寺的院墙和周遭的街巷,潮水般地扑向六角军。六角军的武士们显然事先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仓促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是在干什么?」六角定赖对尼子国久和新宫党的行动感到费解,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身为与主家分庭抗礼的割据分家,最重要的就是保存自己的实力。在这里和毫无瓜葛的敌军拼命,除了宣扬主家的声威外毫无益处,他在想什么?」
「后撤,沿着街巷展开阵型。」当然,六角定赖并没有在一场硬仗里损害太多实力的打算,果断下令道:「拖入混战,扩大两军接触面积,把他们从愿教寺的阵地里骗出来,再利用人数优势压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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