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人也都知道赫连百病的意思,全都屏住呼吸,赫连百病深呼吸一口气,一步跨了上去,将脚踩在了第二阶石阶上。
这一脚踩上去,第二阶石阶又是“咯”的一声响,向下一沉,赫连百病身体顿时一顿,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半晌,依然没什么动静,赫连百病缓缓将第二阶石阶也踩到了和地面一平,另一脚一松一抬,跨进了石亭。
我见赫连百病一进石亭,那两层台阶一没有了压力,“刷”的又弹了上来,又恢复了原状,但并没有任何机关消息被触发,不由得心中更是奇怪,暗暗揣测,难道这石阶仅仅是用来吓唬人的?
赫连百病在石亭内小心翼翼的转了一圈,见并没有什么不妥,才招呼大家进入石亭。老六一见根本没什么事发生,顿时来了精神,大摇大摆的跨进石亭,一屁股坐在圆形石礅上,刚要说话,那圆形石礅忽然“咯”的一声,也向下一沉,吓得老六赶紧又跳了起来。
这一下不但老六吓了一跳,连我们几个都吓得不轻,刚才两层石阶都没事,可不代表这个也会没事,如果亭前两个石阶只是用来迷惑人的,那我们可就惨了,现在大家可都在石亭之内,万一来个乱箭齐发,我们就成活靶子了。
所幸那只石礅也仅仅是向下一沉,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大家又是虚惊一场,但就是这样,大家也不敢在石亭之内呆了,按照黄裕文的意思,纷纷退出石亭,仅赫连百病一人在亭内观察。
倒并不是我们不担心赫连百病,而是我们这群人之中,就数他身手最好,反应也快,又力大无穷,而且胆大心细,就算有什么异常状况也能及时脱身,实在是最佳人选。我们都在亭内,万一真有个什么意外情况,反而会成为他的拖累。
这种情况,使我不由得又想起了豹子,如果豹子还在,就算赫连百病的身手比豹子好上数倍,这差事也还是豹子最合适,论机智敏捷和观察力的敏锐,没人能和豹子相比。
赫连百病在石亭内转了好几圈,也没发现有什么机关消息,倒是在那圈围栏的下面,发现了一点奇怪之处,在最下面一根石条的下面,钻有几个小圆孔,每个小圆孔都一般大小,远近有序的排列开来,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倒是老六在外面倒发现了一点端倪,这家伙经过刚才一惊,对这石亭也上起了心,围了石亭绕了两圈,奇道:“不对啊!这石亭四根石柱子上刻的对联虽然全是出自李煜的词句,但都是错的。”
我心头灵光一闪,急忙抬头看去,面前的两根石柱子上刻的是“昼寝画室人无语,月黯花明笼轻雾。”两句,这两首词都出自李煜的手笔,凑巧我也都看过,两句都是节选自《菩萨蛮》中的词句。
但是这两句的字序却都排错了,“昼寝画室人无语”应该是“画室昼寝人无语”才对,而“月黯花明笼轻雾”也应该是“花明月黯笼轻雾”才对头。这石亭各样东西虽然全为石头所制,却都极其精美,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只是刚才我看得过于粗心,这词句又是只改了字句的顺序,没有改动一个字,所以没有发现而已。
一念至此,我急忙转到石亭的另一边,这一边刻的两句是“春逐亭前红英尽,吹断凤萧水云闲。”上一句是出自李煜的《采桑子》,下一句却又是《玉楼春》里的一句。和前面两句相同,也是在排字顺序上出现了差错,“春逐亭前红英尽”应该“亭前春逐红英尽”,而“吹断凤萧水云闲”则应该是“凤萧吹断水云闲”才正确。
我正要将这个发现说出来,老六又“咦”了一声,一指石亭的檐边道:“不对,不对!这檐边下石板插画的顺序也是错的,乍一看上去好象没什么,但很多细节方面,却对不上号,这些缠藤的接驳之处,痕迹明显也对不上。”
“特别是这左右的龙凤,自古以来,都是龙在上凤在下,虽然唐朝出了个武则天,曾改年号修龙凤位,但武则天一挂,龙凤的位置又被改了回来,这左右两边的龙凤图,却明显是凤在上而龙在下,就算李煜再爱大小周后,也不会如此荒唐吧?”
老六的这些话,大家还没来及消化,石亭内的赫连百病又接口道:“这石桌上的棋盘,有点古怪,我试了两次也没拿起来,棋盘上似乎摆的是一副残局,我不懂什么围棋,但也能看出白子几乎已经被黑子团团围住,你们谁懂围棋的?进来看看能不能解开。”
我脑海之中更是灵光连闪,从石亭前四根石柱上的词句,想到石亭檐边下的石板插画,在想到石亭内石桌上的围棋,又想到刚才苍狼跳出石条围栏时带起的声音,以及赫连百病发现的那些围栏石条下面的圆孔。
这些个东西我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脑子里总算理顺溜了,随着冒出四个字来:“琴棋书画。”也只有李煜这样的主,才会把机关消息都设置的这么高雅。
石条围栏下面的孔,见风会发出声音,音通律,喻琴;亭内石桌上的围棋残局,自然就是棋;四根石柱上的词句,泛指书;檐边下的石板花雕插件,精雕细琢,堪比丹青;这四件合起来,正好是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