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娘”是四川这边的方言,意指女人,跟东北人所说的“老妹儿”一个意思。
小洁这几天跟着我回到四川,什么都没学会,就学会了这些四川方言,她每次说“那个婆娘”的时候,都非常滑稽,令人忍俊不禁。
但是我现在却笑不出来,因为我深刻意识到我们的危险处境。
颜暮凝被打伤了,我也被打伤了,小洁也被打倒了,现在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跟白衣女人抗衡。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死期很快就要到了!
“掌嘴!”白衣女人冷冷喝骂,抬手凌空甩了一巴掌。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小洁的脸上挨了一巴掌,被打得凌空翻滚一圈,趴在角落里。
“呜呜呜!”小洁伤心的哭了起来。
她虽然是个鬼魂,但她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受了委屈她也会伤心难过。
我看的一阵心疼,冲白衣女人喊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他妈有种冲我来,欺负一个小女孩算什么本事?”
白衣女人扭头看着我,空洞洞的眼眶让我感到一阵森冷。
只听她阴阴说道:“不要着急,我先弄死她,回头再弄死你!”
白衣女人说的轻描淡写,在她看来,杀死我们几个人就像杀死几只蝼蚁一样容易。
“卧槽!”我大骂着想要爬起来,浑身还是僵硬的很,除了能够说话以外,四肢还真是不能动弹。
白衣女人伸出右手,五指成爪,虚空一抓,就看见小洁被一股神秘力道抓扯着,悬浮在半空中。她那张本就惨白的鬼脸此时变得更加惨白,她大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一只缠绕着黑气的鬼手,死死扼住小洁的颈部。
面对白衣女人强大的鬼力压制,小洁毫无反抗之力,她的挣扎越来越无力,越来越无力。
看见小洁这副模样,我突然想到了死去的方志勇,当时他是不是也被白衣女人这样举在半空中,然后用鬼爪扼住脖子,一点一点消磨掉他的生命。难以想象,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呀!
“放开小洁!你他妈放开小洁!”我的眼眶已经红了,虽然小洁只是一个小女鬼,跟我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但因为她成天跟在我身边的缘故,所以我和小洁的关系其实还挺深厚的。在潜意识里面,也许我已经把小洁当成自己的妹妹。
看见自己的妹妹现在命在旦夕,但是自己又无能为力,那种无奈和懊恼的情绪冲击着我的胸膛。
也许,我们确实命不该绝。
也许,老天眼确实对我们网开一面。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忽听嘭的一声响,办公室的房门竟然被人撞开了!
房门打开了?!
紧闭的房门居然在这关键时刻开启了?!
我们不敢置信地看向门口,目光里充满了惊诧和激动。
房门打开,一股阴风倒灌进来,我们极度惊奇的看见,门口竟然站着那个瘸腿的门卫老张。
老张站在门口,手里抓着一沓黄纸,风把他的破衣服吹得猎猎作响。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一刻的老张显得格外的高大威猛。
老张那张树皮般的脸上闪烁着异样的神色,他抓起一把黄纸扔进办公室,冲我们大声叫喊:“快跑!快跑!”
那些黄纸在办公室里胡乱飞舞,如同一只只黄色的蝴蝶。
伴随着倒灌进来的阴风,那些黄纸呼啦啦全都缠绕着白衣女人飞舞起来,好似一个奇特的法阵,将白衣女人困在里面。
说来也怪,当阴风灌进来的一刹那,我猛地打了个冷颤,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动弹了。
我挣扎着爬起来,抬头一看,正好看见小洁飘飘然落下来,胸口处光溜溜的。
我发誓,此时此刻我绝对没有丝毫的邪念,我举起小手指,迅速将小洁收回封鬼戒里面,然后跑到颜暮凝身旁,将颜暮凝搀扶起来。
“陈云轩,快走!快走啊!”杜衡站在门口回身喊我。
办公室里阴气弥漫,不时传来白衣女人可怖而尖锐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别他妈磨叽,快走!”老张一脚踹在杜衡的屁股上,将杜衡踹飞老远。
这个时候,我已经搀扶着颜暮凝冲出办公室。
“不要回头!”老张大声喊。
我咬咬牙,扶着颜暮凝跑下楼梯口,身后传来咣当关门声响,办公室的房门再次紧紧关上。
我们谨记老张的教诲,一路上踉踉跄跄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外面的雨基本上已经停歇了,天空还飘着一点很小很细的毛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