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燕这次更绝,干脆跑到馆长办公室大吵大闹起来,非要辞职,但被馆长一顿大骂给骂了回去。
馆长只到鸡栏看了一眼,转头匆匆的走了,不过我看见他背在屁股后面的双手,激烈的颤抖着,使我对他原来的印象全部改观,原来他也怕,可能比任何人都要怕,只不过掩饰的好而已。
许强这次出奇的没有大叫大嚷,也没有耍狠发狂,只是看了一眼,一句话没有说,神色木讷的离开了。
我却从他那一眼里,看见了一种情绪,那种情绪叫绝望。
从第二天起,许家父子一人配了一把800KV的电击器,许强说那东西三秒钟之内就可以使一个人昏迷过去,如果连续长时间电击一个人的话,可以将人烧成焦糊状态,我有点不大相信,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吓唬我的,但也没敢试一下。
李顺本来只配了把匕首,看见许家父子的电击器,也跑去买了两把,送了一把给罗燕。
我对李顺这次的大方起了浓烈的好奇心,在我的印象中,这个外表粗旷的娘娘腔很是吝啬,连三块钱一包的烟都舍不得发一支给我抽,怎么会舍得送罗燕几百块一把的电击器?
不过很快我就明白了,这还要归功于我那次在池塘中腿抽筋的事情,当我看见李顺和罗燕走在一起的时候,终于想起来那天晚上见死不救的那两个人的身影。
我当然不是那种宽宏大量的人,当时不计较,只是因为我不知道他们是谁,现在知道了,我当然要小小的报复他们一下。于是我就趁李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做了一件事,当然,我并没有对罗燕怎么样,她毕竟是女人,跟女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这一连几天都没有死尸送来,我清闲了不少,但殡仪馆里也没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让我很失望。
直到这晚听见了这奇怪的声音,我体内的神经细胞才再度活跃起来。
我在下班后,从前到后仔仔细细的检查过了殡仪馆的每个角落,确定除了我再也没有第二个活着的了,才锁上了大门。
而且我睡觉很死,只要睡着了,就算有人将我抬丢河里,我也得沾着河水了才能醒过来。
但今天晚上,我在半夜时分,却莫名奇妙的惊醒了,在我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我明显感觉到有个人从我身边“唰”的一声离开了,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接着我就听见了这呜呜咽咽的哭泣声,悲惨无比,仿佛来自地狱的幽魂在控诉这罪恶的世界。
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停尸房的位置传了过来,在这寂静的夜晚,有什么比半夜醒来听见这种悲凄的哭声还要人命的?何况我还百分百的确定这殡仪馆内只有我一个活人!
我躺在床上,浑身汗毛孔都炸了开来,冷汗至额头上直往下流,流在脸上,痒痒的,就象有人用纤细的发丝在脸上轻轻掠过。
我赶紧按开了床头电灯的开关,奇怪的是并没有光明替我驱赶恐惧,一丝亮光也没有,这要命的电灯,迟不坏早不坏,竟然在这个时候坏了。
我只好将头缩在被窝里,努力的睁大眼睛,将瞳孔放至极限,眼前一片黑暗。
“我回来了,回来找你们!我回来了,回来找你们…….”来来回回的几句话,向电钻一样钻进我的耳膜,我的眼前不停晃动着那几个血字,如同枯燥又单调的影灯片。
“呼”的一下掀开被子,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摸索着找到菜刀,一把提在手中,鞋也不穿,顺着声音寻去。
我不想被这样无休无止的骚扰,哪怕是鬼,也不行!毕竟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人的事,更不会对不起鬼了,何况,我从来不相信会有鬼。
壮着胆子,来到长廊,我确定声音是从停尸间里传出来的,慢慢踏上长廊,握了握手中的菜刀,手心有点滑腻腻的感觉,那是冷汗。
长廊上的日光灯,忽明忽暗的闪着,犹如鬼火,从停尸间里传出“丝丝”的声音,使我的神经绷紧如钢丝,一如我无数次梦见的梦境中的情景。
背上的凉气直冒,我听见自己的发根在轻微的炸响,紧握菜刀的手掌,也因为汗水变的滑腻不堪,几乎抓不住刀柄。
日光灯微弱的闪了几闪,终于集体罢工了,将我一个人丢在无尽的黑暗中。
幸好,停尸间里猛然出现了一道绿光,一闪一闪,象地狱之门在一开一合。
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这一切的一切,太象我的梦境,难道,前面的停尸房里真的有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在吞噬尸体的心脏?
我轻轻的走了过去,将眼睛慢慢的贴近门缝……
什么也没有!
没有白衣飘飘的女子,没有躺满尸体的铁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