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扯唇,感觉那东西像是医院里输液用的管子,但眨眨眼又不见了。我甩甩头,不去操心这些事,眼下自身难保,也被这层出不穷的囡囡给搞乱了。
我其实很想说,咱能换个名字不?
囡囡这名……说实在的,我也并不觉得好听,怎么一个两个三个,都是这个?
“打住啊,你们撕扯归撕扯,我一黄花大闺女还没嫁人呢,没有女儿,更没有什么鬼女儿!”
我拒绝的说,洋洋就用受伤的眼神往上看了我,我努力撇过头,有些不忍,到底他也救过我两回,可是,不能认的事情,我也坚绝不会认。
鬼手提着我晃悠在半空,囡囡“咯咯”笑得尖锐,她转向了洋洋,问他与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洋洋看着我,眼里神情真的很受伤,我忽然就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嗓子里有种粘粘的感觉,鬼手提着我,极不舒服,但好歹是给我留了点空气的。我想要让它将我放下来,它只听囡囡的话。
囡囡是不打算放过我的,她这会讥笑了洋洋,就又开始问他,“为什么我不能动她?她长得比我漂亮吗?”
我心说,我还真的比你漂亮,至少你才半拉大的毛孩子,而我……想到这里,我无意瞅到了自己干瘪的手爪,然后又有一种冲动,不如让这厉鬼杀了我算了。
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还拿什么跟人比漂亮?
洋洋认真的说,“囡囡,你别再执迷不悟了,她真的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这是苦口婆心在劝,我这会儿晃在半空也不怕了,就像是个局外人,如果囡囡不发话,鬼手不会把我怎么样,它只是提着我的脖领子,让我很难受而已。但至少生命是无碍。
“给我个理由。如果我觉得这理由过关,会放过她。”
囡囡抱了臂,短小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长高,不过眨眼间,一个小小的圆脸小女鬼,就长成了一个妖娆美艳的青春少女,只是这少女的脸有些发青,眼珠子也发红,除了这些,她的头发也长了,无风自动,极是飘逸。
白炽灯舒展着咝咝乱窜的电流,在囡囡长大的时候,鬼力四下乱窜,电流不稳,直接又灭了好几盏,地下车库暗了下来,我似乎看到了凤沁的身影,在距我不远处的地方跑来跑去焦急的喊着什么,囡囡随着我看一眼,笑了,“放心吧,他找不到你的。”
我看着凤沁冲过来冲过去,是真的看不到我。
这时候,便有一种咫尺天涯的感觉,心里莫名哀凉。我就是人家砧板上的肉啊,香香婶总觉得饿,她总喜欢吃肉,我现在也喜欢吃了。
“哒,哒……”
缓慢又有韵律的声音,慢慢就像冲破黑暗的诅咒一样,先是上半边身子,胡子拉茬的,看起来极是闹心,然后再是下半边的身子……裤子破破烂烂,裤筒好像是空的。
囡囡一甩头,喊了声爹,我顿时一个哆嗦,看向了洋洋,洋洋是只小鬼,就算说瞎话,也没什么打紧的,倒是囡囡咯咯的笑了,看着我,我也愣了。
“你……你是香香婶的女儿?”
那个刚刚出身就被二娃叔用铁锹拍成肉泥的女儿?
她不是死了吗?
“着什么急呢。别忘了人家有两颗头喔。一个头死了没关系,还有另一个头。”
囡囡眨眨眼,笑得很机灵,我无法想像,之前那个一直追着我屁股要咬我血肉的双头女婴,她长大后,会是这样的妍丽……当然,忽略她的脸色,与鬼气。
接着,我再度觉得不可思议,但又很快沉默了。
二娃叔同样也没死,他们都活着,香香婶也活着。
脚上依然缠着那一条红绳,一家三口又全了……我垮下了脸,这还怎么玩?
二娃叔脑袋好像找回来了,他仰着破破的脑袋,脸上有翻着的肉掉下来,然后莫名就化成了灰,他有些懊恼,哄着一脸不开心的香香婶说,“回头再给你煮肉吃。”
我打了个哆嗦,因为二娃叔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瞄在我身上的。我屏息宁神,尽量不去看他,囡囡已经欢快的跑过去,对着爹娘说,“你们怎么来了?”
二娃叔大概是刚刚找回头,这头还被煮烂的缘故,他的声音像是吡吡冒着水花一样,特别难听,他说,囡囡啊,爹不放心你,特来帮你的。
囡囡嗯了声,又转向了香香婶,香香婶扁着嘴想吃肉,“囡囡,我饿……”
一句话,我又恨不得当成隐形人,但我最好奇的是,这一家鬼,又是怎么活过来的?囡囡已经让鬼手抓着我飘下来,又冷冷的看一眼洋洋,忽然嘴巴一张,将打算要逃走的洋洋吸到了面前,尖尖的指甲戳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