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过去的同时,我清楚分明的看到了我手掌心里抓到的是一截小儿腿骨。
不过手指长的腿骨,还没有长安全,差不多就是大象的牙签似的,我打了个寒战,独眼狂猛的眨动着。这简直就是日了鬼了!
我这身体,到底是什么易招鬼体质?到哪里都能遇上事!
热心人嘻嘻笑着,嘴里咕哝的说,“都说了这里主要是骨科嘛!你看看……这都一点肉都没有!”
确实是,他的衣服之内,除了脖子以上有肉,脖子以下就完全是一副大开大合的骷髅架子。好像左胸断了两根肋骨,刚好插到了他大概心脏上下的位置,我推测着,这大概就是他死亡的真正原因。
一瞬间,我忽然又想到凤沁的那个大花裤衩子。那一天风起的时候……我眼神很好,看到了他的身下,不过,我觉得我还是不能随便说这事的。
人家的隐秘,怎么好意思说?
总归就是与常人不同,让我觉得即是惊讶,又是心疼,可凤沁倒是一脸无所谓,依然天天在我面前蹦跶着。
唔,算了。
我又神游了,我问好心人叫什么,好心人说,他叫张威,今年刚刚二十岁,目前是在医科大上学,为人热情而又乐于助人,是标准的阳光暖男,这不,前两天才刚刚因为一个小男孩横冲直撞过马路,他跑过去救人,就被车撞了,然后,一直在这里排队等着叫号,这就等到了现在。
我听得冷汗簌簌,直往下流,我视线努力从他胸前移开,看到我扔出去的小儿腿骨正卡在他的胸间肋骨,觉得这脑袋就阵阵的疼。
深深的吸了口气,我静了静心,硬着头皮问他,“那你知道,你为什么排不上队吗?”
悄悄的退了一步,我背后靠着墙,根本不敢大喘气。我眼睁睁看着他又重新合上了衣服,似乎压根没发现自己的异常似的,他微微忧伤的吐口气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这里的护士总是说要等,要让我排队等号。可我一直等一直等,总觉得应该轮到我了,可前面总是会有人插队……”
唔!
算了。看张威如此无奈可怜的悲催之相,我觉得我该帮他一把,“张威,上医院挂号挂队看诊的话,你为什么要这么好心呢?你看你一好心,你就错过了叫号的机会……喏,刚刚你是多少号?我听到护士在喊你了。”
我没骗他,我的确听到护士在喊一个叫张威的名字,只是声音太低,听不得多清。我眼瞪瞟了一下,觉得自己就算是只剩一只眼,也真是太好使了。
张威一愣,欢喜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哎,是啦是啦,这可真是在叫我了。婆婆你自己小心,我赶紧过去了。”
说完了话,张威撒腿就往那边跑,我摇了摇头,张威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是死了。
大概,也不是刚刚撞死的,看他胸间肋骨的断裂程度,断口已经不是新茬,可能死了也有一段时间了。
我吸了口气,这下楼梯也不敢爬了,电梯更不敢上,不如就在这里死等凤沁吧。万一他身上冰块消融,他是肯定会来找我的。看看墙上的大挂钟,已经到了午夜十二点多了。我肚子饿得咕咕叫,站都站不起来。
刚刚想要吃张威私藏的肉包子,现在也压根不指望了……他身上都一块肉都没有,哪里还有什么肉包子?
寻了道长椅,我靠墙坐了下来,不知不觉间,护士的叫号速度越来越快,身边的病患也渐渐离开,去往各自的诊室。我缩了缩身子,觉得有点冷。
坐直身子看了看,这里也没什么异常,护士站里的灯光调的很亮,里面的护士忙忙碌碌的,很是尽职尽责。我看了会儿,凤沁还没有寻过来,我眼皮子有些打架。又困又饿正打算休息会时,护士拿着本本从骨科一诊室出来,左右看了看,诧异道,“婆婆?这里有叫婆婆的吗?请到一诊室来。”
我猛的惊出了一身冷汗,睁大了眼睛去看着那边,我不敢出声。
万一……这整个医院的人,都是鬼呢?包括医生,包括护士……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
更何况,我也没挂过什么号,我也不叫婆婆,我叫,潇影。
胡思乱想低下了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那小护士竟然手拿着本本走过来,一脸奇怪的喊我道,“婆婆,喊了你很久了,怎么不答应呢?该你看诊了,请到一诊室。”
护士边说边来扶我,夏天的时候,领口开的很低,这医院里的冷气也开得足,她这么一弯腰的时候,我看到了护士的胸口里,并没有穿小衣。两只软软的大青兔,随着她的动作跳跃着,之所以说大青兔,是因为……她的肉是青色的。
我打了个寒战,赶忙移开了眼,可又总觉得我忽略了什么。好奇心总是害死猫,我忍不住又去扭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