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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允抬起晶亮的眼睛朝杜云烈看过去,那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清冷高贵的气息让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他的陪衬,那双漆黑的眼眸里闪着不可忽略的光华。
他是认真的。并不是在开玩笑。
南宫允垂头,屏息凝气,心里却是划过一丝嘲讽。
这个人,凭什么认为她愿意成为他的妾!
哪怕是娶她为妻她都未必肯答应,更何况区区一个妾室。
以前她从不在乎名分这个东西,或许是受环境的影响,妈妈是父亲在外头包养的情妇,却是他一生最爱的女人。他名正言顺的太太,那个出身高贵的大小姐,徒有一个虚无的名号,人前人后端着程夫人的身份,还不是夜夜独守空房?
后来她也做了情妇,便更是今朝有酒今朝醉,那还在乎什么一生一世的承诺?
爱情、婚姻、名分、海誓山盟这些对她来说都是些假大空的屁话,一点都不真实。
可是,那日在酒会上,当父亲正式承认了母亲的身份,宣布她为程太太时,她分明看到了从来不曾流过一滴眼泪的母亲蓄满眼眶的泪水,那一刻,她突然惊悟,原来妈妈,从来都是在乎这些的。
或许对一个女人来说,名分不仅代表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也彰显了男人的爱。
而在这事事讲究尊卑秩序的古代,名分对女人来说,便意味着一切。
所以,南宫允抬起头来,坚定的眼神望着杜云烈,掷地有声地回绝道:“我不愿意。”
杜云烈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似是没料到南宫允竟然会拒绝。
全京城的女子,人人都想嫁到麒王府,人人都想做杜云烈的枕边人,这几乎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妇孺皆知。这全天下的女子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她南宫允竟然拒绝地这么干脆、彻底。
杜云烈声音清朗,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情绪:“哦?为什么?”
南宫允昂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位于云端之人,嘴角扬起似有似无的笑:“没有为什么,只是单纯的不愿意罢了。那王爷想娶我,又是为什么呢?”
杜云烈脸上的线条有些冷硬,无比倨傲道:“本王做事,从来不需要任何理由。同样,本王想做的事,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你,我要定了。”
南宫允是个软硬不吃的xing子,这种语带威胁的表白她不止一次地经历过,少女时期憧憬霸道总裁的花痴毛病早就改了,现在这种情话对她来说就像是棉花打在身上,不痛不痒,在她的心湖泛不起一丝涟漪,跟掸灰似的。
所以她面不改色、波澜不惊地扭头继续看花,淡淡道:“王爷尽管来试试,不妨告诉您一句,从小到大我不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勉强得了我,若是把我逼急了,顶多给你来个鱼死网破。不过,王爷若真是有诚意,不妨给我个正妻的身份,那样或许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杜云烈嘲讽地一笑,眼睛里尽是鄙夷:“你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欲擒故纵,不过是想得到更尊贵的位子,南宫小姐,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做本王的妾室,已经是抬举你了。”
“是吗?”南宫允也不着恼,只是目光变得冷硬起来,“那就请王爷收回成命吧,妾室也好,正妻也罢,南宫允都不稀罕。告辞。”
“送客。”杜云烈硬梆梆地甩下这两个字,拂袖而去,与南宫允分道扬镳。
——
七姑娘和老八站在练功场的槐树下,望着不远处正在练剑的杜云烈,心里都是万分惊讶。
杜云烈手持一把青锋剑,无坚不摧,剑气凌厉狠辣,所到之处飞叶摧花,击土惊石,威力无穷,忽见他凌空一跃,一招飞龙在天,剑气直指他们背后所倚靠的槐树,七姑娘和老八陡然一惊,脚下生风急忙闪开,只见那颗经年老槐咔嚓一声,半个树冠都没了。
七姑娘和老八面面相觑,王爷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今天发这么大的脾气,实属罕见,难道是因为那南宫四小姐?
杜云烈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持剑离开。
走了两步,杜云烈的嘴角溢出薄薄笑意,透着自嘲的意味。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主动开口纳妾,竟然被拒绝了?
拒绝了也好,若是她就这么轻易地答应,那多无趣啊。
杜云烈将剑在手上耍了一个花,往后随意一抛,正中树干,七姑娘和老八纷纷看过去,只听一声木头撕裂的轻响,那颗槐树竟从中间生生地裂开了。
七姑娘和老八纷纷赞叹,王爷的功力越发深厚了。
——
南宫允面色不善,坐在王府的马车上,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心情别提多郁闷了。
眼看着快到家门,盛夏小声提醒道:“小姐,走的时候夫人特意嘱咐,让您一回来千万别忘了先去给老爷和大夫人请安。”
南宫允点点头,知道娘亲谨小慎微的xing子,多亏盛夏提醒,不然失了礼数和规矩,又要被大夫人和两位姐姐抓住把柄、小题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