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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允面色沉静得厉害,半响,她堪堪张口:“你早就知道他喜欢的人不是我是不是?”
车厢里除了南宫允没有别人,可她知道这句话有人听得见。
风下清冷的声音透着一丝为难,支吾道:“主子的心思,奴才不敢随意揣测……”
南宫允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讽笑,轻轻挽起窗帘,不知何时,外面已经细雨纷纷了。
这雨下得,倒是应景。
“停车。”南宫允淡淡开口,马车停在永仓巷上,这是皇宫到王府的必经之路。
车夫撑起伞,扶着南宫允下了马车,不解地问道:“小姐有事?奴才可以为您去办。”
南宫允透过油纸伞望了望阴沉的天色,淡淡道:“不用了,我就想一个人走走。”
连绵的雨丝淅淅沥沥地下着,将整条街都蒙上了一层雾气。
南宫允撑着伞在雨中漫步,不顾脚下的水坑将她的绣鞋和裙摆都浸湿了泥水。
比起晴空万里的艳阳天,她更喜欢下雨。
小时候遇到下雨天总是很兴奋,跑出门去和小伙伴们淋雨嬉闹,然后浑身湿的透透的,狼狈不堪地跑回家,总是逃不掉妈***一顿数落,然后就会逼着她喝下一大碗姜汤,帮她驱寒。
南宫允抬起头,眼角有些泪意,突然感觉留在这里已经没了意义,真的想回去了。
就在不久前,她和杜云烈还站在梨花树下,望着纷繁皎洁的梨花,诉说着衷肠。
他的神情是那么认真,语气是那么的坚定,目光是那么的温柔。
他说:“允儿,总有一天,我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门。”
那一刻,她深信不疑。
他的话语还清晰地印在脑子里,可为什么现在,一切竟然全都变了。
仿佛做了一场chun梦,梦醒过后,物是人非。
男人的话,果然是不可信的啊。
南宫允收回泪水,手腕一扬,手里的油纸伞愤然落地,任由雨水打湿了面庞,清凉的雨丝让她发热的头脑瞬间变得无比清醒。
南宫允垂下头,踩着满地的积水,一刻不停地往前走。
一个暗灰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挡住了她的前路。
风下垂头求道:“请小姐上车吧,您若是淋坏了身子,奴才没法跟主子交代啊。”
南宫允淡淡道:“风大哥,你放心吧,你的主子不会在乎的。”
南宫允绕开他,还要往前走,风下一个闪身又拦在她面前,垂着头不说话。
南宫允眸色冰冷,语气更是生硬非常,“让开!”
风下摇摇头,垂首跪得笔直。
南宫允只得又绕开他往前走,只是无论她怎么绕,都躲不开风下的身姿,正在纠缠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混杂着雨声格外清晰地响彻在耳边。
“吁!”只听得马儿一声长长的嘶叫声。
南宫允和风下齐齐看过去,一个眸色瞬间变寒,一个面色露出惊喜,“主子!”
杜云烈乘马冒雨追上前来,南宫允微微仰头看着他,刚才在脑中闪现了千万遍的人此刻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白袍玉冠,灼灼其华,依然如初见时那副清逸绝伦的样子。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如果一切,都是最初的样子,该有多好。
若是她早知道杜云烈爱的人不是她,她一定不会轻易地交出自己的心,任人践踏。
杜云烈坐在马背上,微微垂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冰凉的雨丝已经将她的发丝完全湿透,一绺一绺地垂在耳边,她的脸色白得如冰雪一般,一双墨眸更是夹杂着无尽的冷意。
明明是极其狼狈的样子,落在杜云烈眼里,却只剩下了怜惜和愧疚。
他,伤到她了是不是?
——
杜云烈翻身下马,凝望了南宫允半响,眼底泛起丝丝疼惜,又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风下,淡淡吩咐道:“你先退下。”
“是。”风下应了一声,顿时消失在雨中。
雨越下越大,混着一声声的惊雷在天际乍响。
一道闪电劈在空中,照亮了南宫允和杜云烈的脸。
凄厉的雨中,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四目相对,半响无语。
杜云烈率先开了口,他清冷的声音在雨中竟然有些微微颤抖:“雨大,回马车上去吧。”
南宫允抬眸看着他,又低下头,淡漠地说了句:“多谢王爷关怀,南宫允不需要。”
这么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话语,杜云烈觉得自己的身子突然有了一丝僵硬,满腹的话语登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眼看着南宫允又走了几步,杜云烈固执地拦在南宫允的身前,急切道:“允儿,你听我解释……”
南宫允冷冷地回绝道:“解释什么,该说的王爷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