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柏端坐在椅子上,南宫允恭敬地奉上茶,“师公喝茶。”
白柏含笑接了,拉着她坐下,慈眉善目地看着她:“你就是允儿?”
南宫允一个劲地点头,笑道,“师公,师父跟您老人家提起过我吗?”
白柏忍俊不禁,“何止是提起,素素每次给我来信,洋洋洒洒整篇下来全都是在说你,弄得我好奇极了,心想着我那徒儿眼高于顶的,是什么样的孩子能如她的眼,今日一见,我算是知道了。”
南宫允闻言大喜,拉着白柏的手笑问道:“我师父都说我什么了?”
白柏捋捋胡须,眼睛里淬满了笑意,“说你打架斗殴,上房揭瓦,整日与她拌嘴,气得她追着你满屋子跑,还说你在她院子里上窜下跳地做实验,把后山都快翻过来了……”
南宫允一听,小嘴一撅,高度都可以挂勺子了,怨念道:“师父怎么这样啊……”
白柏哈哈大笑,宠溺地摸摸她的小脑袋,温和地说:“要不你们怎么会成为师徒呢,你师父年轻的时候和你简直是如出一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比男孩子还淘呢!”
“是吗?”南宫允眼睛一亮,忙缠着白柏跟她多讲一些关于秦素素的事情。
老人家最是爱追溯往事的,白柏滔滔不绝说了一通,难得南宫允一点烦意也没有,反而耐心地听着,是不是还发表一下自己的小意见,祖孙两个相谈甚欢。
直到说到秦素素跟南宫承霖之间的爱恨纠葛,白柏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淡去,他轻叹一口气,“我原本是不同意你师父跟你父亲在一起的,可惜啊,女大不由爹……”
南宫允看着师公恹然的神色,再想到师父的境况,心里也是老大不好受。
白柏一脸的愧然,“我时常在想,若是当初我狠心一点,执意阻拦,素素是不是就不会沦落至此,说到底,终究是我这个做师父的没有尽到责任。”
南宫允拉住白柏略显苍老的手掌,师公这么大年岁了,还要为她们cao心,若是师父知道了,肯定会万份愧疚的。
南宫允劝慰道:“师公,您当初若真的强行阻拦,只怕会适得其反,我师父的脾气我了解,她认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既然她认定了我父亲,别人就算再怎么阻止,她也不会肯听的。”
白柏深深地叹口气,“是啊,素素一向是最固执的。”
南宫允又道:“所以说啊,这不是您的错。儿孙自有儿孙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谁也不必为别人的人生负责,这条路既然是师父选的,无论甘苦,她都不会后悔的,更不会怪到您的身上。”
白柏抬眸看了南宫允一眼,眉峰轻轻舒展开,“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大道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觉得轻松很多。”
“本来就是嘛。”南宫允笑道,“师公,我听师父说您有一套‘清泉’针灸疗法,师父还没有全然学会,能教给我吗?”
白柏惊讶地看她一眼,“你师父连这个也跟你说了?看来她的本事你都快学完了?”
南宫允不好意思地说:“师父的本领多着呢,岂是允儿这么快就能学会的?允儿只是好奇,这套‘清泉’疗法到底有多奇妙,连师父这么聪明的人都犯难。”
白柏赞赏地看她一眼,见她求知欲这么强,自然没有不教的道理,轻捋胡须:“教你当然可以,只是这套针法可不是那么易学的,依你现在的医术,可以吗?”
南宫允摸摸脑袋,“试试呗,不试怎么知道呢?”
——
南宫允这一试,就是两天两夜。
杜云烈也没闲着,负责满世界给南宫允抓兔子,做实验标本。
南宫允是那种要么就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极致的那种人。
一番教下来,白柏也是吃惊于南宫允在医术上面的资质和她惊为天人的学习能力,较之秦素素,有过之而无不及。
连秦素素都大呼难于登天的“清泉疗法”,两天两夜,不眠不休下来,硬是给南宫允学会了。
白柏毕竟年岁大了,陪着南宫允熬了两天两夜,身子很是吃不消。
南宫允心里好生惭愧,更是感恩,伺候着白柏休息下了,自己才悄悄关上房门出来。
一转头便迎面撞在杜云烈身上,他坚实的胸膛撞得南宫允脑门生疼,伸手摸了摸额头,南宫允轻骂:“站这干嘛,撞死我了……”
杜云烈瞧着她疲惫的神色,轻笑道:“瞧瞧这眼睛,真熬成熊猫了。”
南宫允毫无形象地伸手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便往杜云烈身上靠:“大哥呀,我都快困死了,你还在这打趣我……”
杜云烈轻笑,毫不费力地将她拦腰扛在肩膀上,就往南宫允的房间走去。
南宫允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睡意登时消散不少,急道:“杜云烈,你干嘛,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看就看呗,谁敢说半个不是,老子把他们的眼睛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