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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残阳看着小孩子模样的南宫允,心里生出无限怜惜和歉疚,若不是他,允儿也不会害此病症,即便当初他想要对付的是杜云烈,可允儿的病,他依然是罪魁祸首。
南宫允都已经好久没有出家门了。
前阵子被赵翊撺掇着出去踢蹴鞠,玩得热火朝天的,可能是出了一身汗的原因,也没有多注意保暖回来就着了凉,又生了一场病,气得秦素素将她好一顿数落,罚她禁足在家,不准随便出门,免得她再出去折腾。
南宫允天天窝在暖阁里烦闷得要死,好在傅残阳住的近,经常过来陪她解闷,不然日子都过得多无趣啊。
南宫允张口就要把蜜饯往嘴里填,晚秋眼疾手快地拦住她,坚定地说:“先喝药,再吃糖。”
南宫允狠狠地刮了晚秋一眼,知道躲不过去,无奈地端起药碗捏着鼻子把药喝了下去,苦的她将眉头都皱了起来,放下碗就赶紧将一块蜜饯放入口中,这才慢慢溶了药苦。
棋盘上黑白子还在厮杀的状态,南宫允目光重新落回棋盘,手执一黑子,放在指间轻轻摸索着,仿佛漫不经心地说:“都说人生如棋,如今朝堂之势也犹如这棋盘一般,甚是错综复杂,让人摸不着头脑。”
傅残阳闻言,眉毛轻轻一挑,看着她笑道:“我还以为天下大势,尽在你的掌握之中呢?”
南宫允落下黑子,唇间漾起一抹微笑:“傅大哥太抬举小妹了,我不过一个小女子,知道的也不过是家长里短的小事,又如何会尽知天下大事?”
傅残阳云淡风轻地道,“既如此,孟国公府最近被闹得鸡飞狗跳的,也与你无关了?”
南宫允眼睛里淬着狡黠的亮光,裹了裹身上的棉被,调皮地笑道:“知我者,大哥也。”
傅残阳无奈地摇摇头,也是佩服她这层出不穷的百出花样。
孟国公府最近却是不太安宁,传言说府里闹鬼,好几个夫人都亲眼看到了,阖府上下人心惶惶。而这鬼,据说是孟绮云带回家的,因为那鬼总是在孟绮云住的院子里乱窜,模样呈小孩状,众人纷纷传言,说是二十年前被孟绮云害死的那个孩子从阴间回来索命了。
那小鬼当真厉害,竟然在一天夜里当着众人的面生生咬下了孟氏的一只耳朵,鲜血淋漓地吐着血红的舌头说要孟氏“血债血偿”,吓得在场的几位夫人当场晕了过去。
世界上当然没有鬼,所有的鬼不过是人假冒的。
不过还有一句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孟绮云平生做了那么多亏心事,自然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孟绮云便是有再强的心理素质也经受不起这一波三折的惊吓之举,很快就传出她得了失心疯的消息,被孟国公府关进了后院的一处柴房里,不让她出来发疯咬人。
南宫允听后,只是冷冷一笑,让一个人死太容易了,如果你真的恨一个人,最好的报复,便是让她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孟绮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惹上了她南宫允。
孟绮云怎么对付她,南宫允都无所谓,见招拆招,不去招惹你便是了;但孟绮云亲手害死了她的娘亲,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南宫允不可能和她善罢甘休,如今她落得这步田地,也是她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其实孟绮云舍弃南宫承霖投靠娘家,本身就是一个必输之赌。
南宫承霖身上被扣了三个大帽子,必死无疑,这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皇帝只是处置了南宫承霖自己,并没有赶尽杀绝,说明他并没有彻底清除南宫家的打算,毕竟南宫家还有南宫烨在,便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更何况,皇后娘娘虽然依然被皇帝软禁在宫中,但并没有被废除,所以,南宫家的势力还是在的。
孟绮云偏偏在这个时候离开了南宫家,真可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她在南宫家是高贵的主母,耀威扬威,人人都得看她的脸色行事。
可她一旦回了娘家,便是寄人篱下,再也没有地位可言,更何况,她还是以那样狼狈的姿态回去的。即使那一封与南宫家解除姻亲关系的休书是孟国公逼着女儿写的,可答应了,便是孟绮云的愚蠢之处。
孟绮云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类,这次灰溜溜地回到娘家,还带着两个即将出嫁的拖油瓶,可想而知,娘家人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这个没用的嫡女,还会高高把她当成皇上的丈母娘,相府夫人来捧着吗,怎么可能呢?
南宫允只需要略施小计,就可以整得孟绮云哭都哭不出来,如果想要让一个人灭亡,便要先让她疯狂,这就是南宫允的对敌之策。
南宫允托着下巴道:“纵观朝堂局势,最让我看不懂的便是齐国公府了,我对齐国公这个人向来没什么研究,不过听说他年轻的时候做过帝师,也是个满腹经纶的人物呢。”
傅残阳淡淡一笑,只道:“齐国公一向深居简出,深藏不露,我听说他很少去上朝,可每次只要他一入朝堂,朝堂上总会发生那么一两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