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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张口暴露了姓名,妇人惊慌失措地捂住他的嘴,在他身边低声道:“你忘了夫人的话了,不要随便透露自己的身份。”
海沙帮正是多事之秋,最近帮内频频出事,让所有的人都惴惴不安,生怕再惹出什么乱子来遭到灭顶之灾。
妇人慌张地环顾四周,灵霄阁的眼线遍布天下,万一小少爷被他们抓去做了人质,那可怎么得了?
南宫允看着那个叫做海焰的少年,眼睛微眯,心中有了算计,把掌柜的叫来,吩咐道:“带海少爷到天字房,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掌柜的应声上前笑呵呵地招呼着少年:“海少爷,您里边请。”
少年脸上现出倨傲之色,以为别人听见了他海沙帮的名号给他面子,心中颇为得意,不顾nai娘在后面的拉扯和苦苦相劝,牵着狗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地进了莫居。
杜云烈看着跟着掌柜往楼上走的少年,心中了然,面色清冷地对南宫允说:“你想做什么?”
南宫允见他语气如此不客气,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丝温意顿时消灭殆尽,冷冷地回绝道:“无论我想做什么,都跟你无关。”
杜云烈被南宫允的话噎得一口气没缓过来。
以前她总是会自称“允儿”,高兴的时候更是会叫他“烈哥哥”,甜甜的、丝丝的、滑滑的,每次的轻唤都能让他心荡不已。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这么叫他,一口一个“王爷”,透着满满的客气与疏离。
直到今天,她连王爷都懒得叫了。
当她从嘴里说出一个“我”和一个“你”时,杜云烈忽然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这个“我”和“你”之间仿佛隔着一道屏障,生生地把两个人隔开了,触不可及。
杜云烈软了几分口气,轻轻叹道:“那毕竟是个小孩子。”
南宫允冷冷一笑,锐利的目光射向他,里面淬着无比冰冷的寒意。
她真相挖出他的心来看看,看看在他的心目中,她南宫允到底是什么人。
她是铁石心肠,她是不择手段,可是她也不会残忍到对一个小孩子下手,他那么紧张做什么,难道她还会将大人的事情迁怒到孩子身上,将他大卸八块,五马分尸吗?
南宫允冷然道:“他是小孩子,难道我妹妹就不是孩子?是他们先抓了我的妹妹,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我一向都是这样的人,王爷不知道吗?还是,已经忘了?”
杜云烈一脸悲怆地看着她,南宫允对视上他的眼神,嗓子突然一痒,不可抑止地咳嗽起来。
杜云烈吓了一大跳,忙给她轻轻拍着后背,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身上的寒症还是没有治好吗?”
南宫允真想躲开他的手,拒绝他的假好心,可是她咳得五脏六腑都快出来了,实在没那功夫搭理他。
杜云烈看着南宫允虚弱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愧疚,他知道允儿都是因为他才染上了这个不治之症,落下了病根,心里不可抑止地开始自责起来。
杜云烈的手被一只突然伸出来的大手生生擒住,他望过去,见傅残阳正冷冷地打量着他,四两拨千斤般就将南宫允揽在了自己的怀中,仿佛宣告主权一般。
杜云烈愣了一下,都没来的及作出反应。
南宫允靠在傅残阳的怀里,抬头看着他的侧颜,一时也懵住了,咳嗽竟然也停了下来。
傅残阳只是淡淡地瞄了杜云烈一眼,微微垂下眼睑对南宫允道:“在冷风口里吹了那么久,你的身子还要不要了?你要是再跟一些不相干的人置气,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南宫允眨巴眨巴眼睛,呆呆地看着傅残阳,捕捉到他语气中的暧昧之意,脸热辣辣地烧了起来,下意识地去看杜云烈,果然见他脸色一片皴黑,心里顿时有些慌乱。
还没等她从害羞中抽离出来,下一刻她一个不防就被傅残阳凌空抱了起来,吓得南宫允差点惊叫出声,花容失色地看着傅残阳,傅残阳脸上只是挂着淡淡的微笑,大步流星地往马车走去,扶着她上了马,傅残阳才转头对脸色已经成了猪肝色的杜云烈笑着说:“王爷,我们武林大会上见。”
杜云烈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脸色一片冰寒,手刚扶上门框便听到了木头嘎吱作响的声音,惊得铁血十三骑都是浑身一凛,怕怕地看着杜云烈。
杜云烈在原地静默了一阵,平和了一下心绪,才淡淡道:“走吧,回逍遥山庄。”
逍遥山庄正是信阳公子箫一然的府邸,也是武林大会举办的地方。
老四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怪叫道:“王爷,咱不吃饭了?”
老三重重地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喝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没看王爷心情不好吗?”
老四摸摸脑袋,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饭香飘逸的莫居,可是,惊人的一幕就在他眼前发生了,刚刚吱啦作响的门应声倒落于地,发出“哐当”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