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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公主所居住的侧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下人们进进出出端盆倒水的,一团乱麻。
杜云烈和南宫允拧着眉迈入房间,看到如梦公主又是伏趴在床边,一阵干呕,脸色都变了。
如梦公主虚弱地起身,身旁的婢女赶紧给她递上毛巾,她无力地擦拭一下嘴唇,却是在抬眸的瞬间看到了杜云烈英俊颀长的身姿。
“王爷……您终于回来了……”如梦公主凄凄艾艾地唤了杜云烈一声,惨白的脸上都泛了青紫色,额头上也沁出些许冷汗,眼泪在眼圈里欲落未落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不禁心疼,真是我见犹怜。
杜云烈只是淡淡地扫她一眼,目光落在站在一旁一筹莫展的太医身上,沉声问:“太医给看过了吗,公主这是怎么了?”
太医给杜云烈行了礼,揣着袖子道:“回王爷,依下官之见,公主殿下是因为食物中毒才引发高烧,上吐下泻的。只是不知公主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反应如此强烈?”
南宫允闻言眉毛一挑,眼睛不由看向餐桌,可惜下午如梦公主将桌子掀了,所有的瓷碗都被摔得粉碎,食物也都被倒了,如此一来,若是如梦公主诬蔑她在食物里下毒,岂不是死无对证?
金婉儿手指轻勾,她旁边的婢女柔儿忙说:“公主今天没吃什么东西呀,就晚饭的时候吃了一点马蹄羹,因为公主在家的时候一直用的都是银碗,王妃派人送来的瓷碗公主实在是用不惯,又怕麻烦王妃所以一直忍着不说,王爷,其实公主自从来了王府之后从来都没有吃饱过。”
“住口!”金婉儿等柔儿说完了才出言呵斥,说话声音中气十足,看起来可一点儿也不虚弱。
杜云烈和南宫允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皆忍着满心的笑意,这演技,未免太假了些。
金婉儿沉浸在自己的剧情中,没有察觉到杜云烈和南宫允的神色变化,只用泪眼可怜巴巴地望着杜云烈,哽咽道:“王爷,是婉儿不好,太娇气了,不关王妃娘娘的事,还请您不要生王妃的气。”
杜云烈轻轻一笑道:“公主多虑了,我怎么会生王妃的气呢?你有所不知,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一律用瓷碗,这是本王亲自订的规矩,不干王妃的事。”
金婉儿眼眶中的泪水刹车似的镶在眼里,想收收不回去,想流又流不出来,神色有些尴尬,“哦,是吗,如此说来,倒是婉儿无礼了……”
金婉儿说着,轻咳几声,掩饰她此时此刻的愤懑与难堪,她万万没想到杜云烈会如此没有理由地维护南宫允,口口声声都在为她开脱,一句话四两拨千斤便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显得她倒是有些小题大做,不识大体了。
南宫允上前一步对杜云烈笑道:“臣妾只想着如梦公主毕竟贵为皇亲,即便是在不产瓷器的荆国也应该是用惯、见惯了瓷器的,没想到对公主来说还真是个稀罕物,是臣妾思虑不周了。”
杜云烈唇角微微一勾,他还是第一次听允儿在自己面前自称臣妾,觉得新鲜得很,轻轻揽过南宫允的细腰,劝慰道:“夫人不必自责,既然公主用不惯瓷器,那便给她换银器好了,王府也不是没有,不过都在仓库里堆着呢,不知道有没有蒙上灰尘,怕是要好好打扫一番了。”
如梦公主听着这夫妻二人在自己面前眉目传情,一唱一和的,半点也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气得小脸一阵红一阵白,他们的话分明就是在讥讽她乡巴佬,没见识嘛,真是气死人了。
金婉儿手指又是一勾,身旁的婢女额头见汗,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王爷误会了,公主之所以愿意用银器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譬如像今天这样食物中毒的情况发生,公主千金之体,万一被人蓄意在食物里下毒,岂不是太过危险了?”
金婉儿应景地干咳两声,还一边忙着斥责婢女道:“柔儿放肆,不许胡说……王妃对我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想要伤害我呢?”
南宫允冷冷一笑,兜了那么大的圈子,终于说到正点上了。
“是啊,公主远来是客,又与我无冤无仇的,我岂会伤害她呢?再者说了,公主活得如此谨慎小心,又岂会让人轻易害了去?”
南宫允松开杜云烈,走上前去坐在金婉儿的床边,金婉儿被她凌厉的气场侵到,也有意识地装出一副畏惧的样子,满脸怯意地看着她,又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杜云烈。
金婉儿的目光刚刚接触到杜云烈的眼睛,就被人掰着下巴将头转了回去,一转头便对视上南宫允深沉而清冷的目光,道:“公主,看我,眼下这种情况,王爷可救不了你。”
金婉儿刚要发怒,更是不解她话中之意,难道她想要当着麒王爷的面就伤害她吗?
她的直觉是,南宫允不是不敢,而是不会,因为她没有那么愚蠢。
金婉儿反应过来之际,南宫允已经搭上了她的脉搏,看着她,冷冷地命道:“躺下。”
金婉儿不知为何,在她的命令出口的一刹那,她竟想也没想就听命躺下了,一楞之际想要爬起来,南宫允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