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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烈和南宫允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夜色正深。
依杜云烈对师父的了解,老人家一睡觉便是两个时辰以上,因此也不着急。
房门打开的时候,铁血十三骑的老八正守在门外。
南宫允在杜云烈身后为他整理着衣服,老八偷眼瞄着,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由上扬了一个弧度。
这王爷和王妃也真是醉了,青岩老人还在呢,两个人居然就在房间里搞起事情来了,真是。
杜云烈一边理着腰前的束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师父起了吗?”
“起了。”老八淡淡地应道。
“什么?起了?”杜云烈猛地抬起头来,顿时慌乱了。
“怎么不早告诉我?准备晚膳了吗?”杜云烈大急,南宫允眉睫也是一颤。
老八见王爷脸色都变了,忙道:“依王爷的吩咐,早就备好了。现在青岩老人正和皇上一块儿吃着呢。”
一瞬间,杜云烈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我刚刚没有听清楚,你说谁?”
“皇上啊,半个时辰前皇上就来了,说是得知青岩前辈来了,特地来拜望。”老八回禀道。
这下不止杜云烈,南宫允也急了,“那为什么不早过来通知呢?”
老八抬头怯怯地看他们一眼,暗骂兄弟几个不靠谱,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偏偏让他来做,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嘛,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我们想通知来着,皇上刚进院子就听到了您二位在房里的动静,便笑着说让我们不要打扰,让你们玩个痛快。”
杜云烈和南宫允顿时窘迫起来,更觉得太阳xue一突一突地叫嚣着,只觉命不久矣。
——
院中的石凳上,一壶清酒,几道小菜,青岩老人和皇帝正面对面坐着,半响无话。
一个是江湖上的绝世高人,一个是庙堂中的九五之尊,二人构成的画面,分外有趣。
两个人各有各的气场,只是在青岩老人面前,皇帝刻意收敛了几分气势,执的是子弟礼。
皇帝给青岩老人倒了一杯酒,感慨道:“一晃得有十多年没见过前辈了,您身子可好?”
青岩老人微微一笑:“我一个闲云野鹤,整日游山玩水,结朋伴友,吃香喝辣的,身子能不好吗?倒是你们,整日为朝政所累,是真辛苦。”
皇帝倒酒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怕是没想到青岩老人会说出这番话来,本以为老人家见到他,不是爱搭不理就会是一番连篇累牍的质问的,可到现在,老人家一点儿兴师问罪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真正一副和他叙旧的架势。
不得不说,皇帝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原以为,您会怪我不该把烈儿拉回庙堂,扯进政路上。”皇帝斟酌片刻,还是开了口。
青岩老人淡淡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怪过你?”
皇帝一愣,“前辈,我……”
“你不用紧张,也用不着如此小心翼翼。您是九五之尊,伴君如伴虎,按理来说,该小心谨慎的是我才对。”青岩老人似真似假地说。
皇帝大呼“不敢”和“惭愧”。
“烈儿的事我既当时没有追究就不会再过问,你是他的大哥,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他要帮你,我这个做师父的,能说不吗?”
青岩老人叹一口气道:“天高任鸟飞。孩子大了,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再苦再难,也要靠他自己咬紧牙关走下去,更何况,现在还有允儿陪在他身边,帮着他一起完成理想,我很放心。”
皇帝闻言不由失笑:“允儿这丫头,也是个爱闯祸的主儿。”
“能闯祸便能折腾。你放心,这丫头心大着呢,或许在小事上,她无法成为烈儿的贤内助,可是在大事上,她绝对是烈儿的好帮手。闯个小祸没什么,在大事上能拎得清就好。”
“您说的是。只是这丫头对我和太后误会至深,心结难解,烈儿夹在我们中间也是不好过。”
青岩老人莞尔一笑:“允儿又任xing了吧,这小丫头片子有时候是没规矩了些,可是难得真xing情,不做作。她为人处事的原则很简单,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谁对她不好,哪怕让她受了一分的委屈,她也一定要十倍的还回来。”
皇帝苦笑,“你这是拐着弯地为她打抱不平呢。我是让她受了委屈,这些年也在尽力补偿,其实她原不原谅我倒是无所谓,我主要是心疼烈儿,他一向孝顺,又深爱着允儿,两方权衡,哪边也不好做。”
杜云烈和南宫允着急忙慌地往侧院赶,刚跨进院门,就听见这一番话,两个人顿时呆住了。
杜云烈的心里一阵暖,大哥对他的好他都知道,可他更多的时候扮演的是严兄的角色,很少在自己面前表露什么,更别说会对他说什么“心疼”之类的话。
因此,无意中被他听到大哥这番肺腑之言,如同猛浪直击心灵一般。
南宫允听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