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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昱阳一向冷面冷心的,在江湖上一直有“冷面王”的威名,杀伐果决,无人敢惹。
便只有对家人的时候,傅昱阳还是有几分心软与疼惜的,这是别人的想法,南宫允却一点也没这样觉得,她一直觉得大师兄就像阎王爷一样,而她就是他手下的小鬼,任其宰割。
南宫允几百年能在背后说人一回坏话,还被人给听着了,此人不是别的什么人,偏偏是她最不愿意招惹,也不敢招惹的大师兄,在被他逮住的一刹那,只觉得脑子都不会转了,小命即将丢掉一样,怯怯地唤了一声:“师兄……”
傅昱阳铁青着脸色,对她任何撒娇讨饶的手段都免疫了,冷冷地斥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兄!在背后妄议尊长,出言不逊,出去晃悠了一圈,傅家的规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南宫允抿唇不敢说话,又不敢不应,好半天才从嘴里咕哝出一声:“允儿不敢。”
傅残阳听着南宫允颤抖的声音,知道她是被吓得不轻,也真是奇了,这丫头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偏偏对大师兄有一份难得的敬畏,可能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吧。
傅残阳温润地浅浅一笑,请傅昱阳坐下,笑道:“师兄别吓她了,允儿并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不过是刚回家,一时没适应过来罢了。”
南宫允在傅残阳身后探出小脑袋,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一般:“嗯嗯,我倒……倒时差呢?”
倒时差?傅昱阳一脸的黑线,第一次听到这么新鲜的词,这死丫头,为了逃刑还真是什么借口都找的出来,当下却没多少生气了,在榻上坐下,对南宫允轻喝道:“还不过来伺候着。”
“是。”南宫允乖乖地膝行过去,狗腿地开始端茶倒水,动作流畅轻盈,一气呵成。
傅昱阳和傅残阳看着南宫允熟稔的茶艺,只觉得赏心悦目的很,难怪师父最爱喝允儿煮的茶。
“师兄喝茶。”南宫允端起茶杯敬给傅昱阳,脸上堆着一脸乖笑,让人又是心疼又是暗暗好笑。
傅昱阳知道南宫允此举算是为刚才说他“坏话”一事跟他赔罪,便是再想要为难她,看着她一脸乖巧的样子也不忍心再怪责她,便接过了茶盏。
南宫允不由大喜,看来这一劫算是逃过了,复又给傅残阳倒了杯茶,“傅大哥喝茶。”
饮了会儿茶,南宫允听傅昱阳详细地说了几天后有关五叔傅白鹭和小蛮婚礼的事宜,南宫允对婚礼早已不陌生了,只是小蛮的婚礼,她依然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希望能办的隆重一点,恰好师父也是这样的想法。
傅家好久没有碰到喜事了,趁着这个时候让大家伙跟着高兴一下,热闹热闹,也好。
讨论完了婚事,傅昱阳话锋一转,问南宫允道:“西山剿匪一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南宫允放下茶盏,看着傅昱阳问道:“正想问师父和师兄对西山剿匪一事有什么吩咐?”
傅昱阳道:“我问过师父了,师父说既然把淮北地区交给了你,一切但凭你做主就是。”
南宫允应了声“是”,又抬头看着傅昱阳,“那,不知师兄有何高见?”
傅昱阳一双檀眸在她的脸庞上审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说了一声:“师父让你做主,问我做什么?”
南宫允心下了然,赔笑着给傅昱阳添上茶,道:“允儿愚钝,想到的尽是些笨办法,恨不得用蛮力将那些兴风作浪的盗匪一网打尽才好,可是海沙帮是师父明令禁止不让动的,所以……还是请师兄帮允儿拿个主意吧。”
傅昱阳闻言眉宇间松动了一些,脸色也变得缓和了,甚至带着些赞赏和得意,道:“师父的命令是,若是海沙帮没有再为患江湖,那便饶他们一命,可是若再兴风作浪,便也没有再饶的理由了,你该怎么办怎么办就是了。”
“是。”南宫允连连应下,心中却是有了底。
傅昱阳轻瞥她一眼,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海沙帮的少帮主都被你抓来当前锋官了,我看你这次不是想用蛮力,而是怎么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可以消除匪患?可是你别忘了,这次挑事的人除了海沙帮,还有高山寨和万马堂,那可不是什么善角。”
南宫允点头,面无惧色地说道:“师兄,他们不好惹,难道我就好欺负吗?惹急了我,管他们什么善角恶角的,通通弄死便是了。”
傅昱阳闻得此言,眸中闪过一丝惊诧,半响却是笑了出来,骂道:“小赤佬……”
傅残阳抿唇一笑,看了看南宫允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明镜似的。
允儿这丫头,还真是会察言观色,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无怪乎大家都宠着她。
她刚才所言,听着乖戾、不留情面,实则是摸清了大师兄的脾气,顺着他的话在讨救命符呢,一旦剿匪真出了问题,傅家决计不会坐视不理,而她刚才那一番话已经算是征得了大师兄的同意,即便真如她所说,将匪患一举歼灭,师父怪罪下来,担责的人也首当其冲会是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