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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屋,南宫允给杜祈佑伤痕累累的屁股上抹着药膏,杜祈佑趴在床上,将大拇指含在嘴里,硬咬着牙不哼一声,只是额头上的冷汗彰显了他的痛楚。
南宫允用棉布蘸着清水轻轻擦去儿子屁股上的点点血痕,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南宫允心疼得发昏,一边给儿子上药一边喋喋不休地骂杜云烈心狠,“儿子,等你伤好了娘就带你去渤海找你爷爷去,咱娘俩浪迹天涯,才不要理你那个狠心的爹。”
客厅里,杜云烈正在喝着茶,里屋里南宫允的话一字不落地飘入他的耳中,十分清晰。
侍立在旁的老三和老四自然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杜云烈冷冷地瞄他们一眼,没好气地说:“有什么好笑的,王妃什么xing子你们还不知道吗?刀子嘴豆腐心,就算是赶她走她都不会走的。”
老三和老四对视一眼,敷衍称是,心里却是腹诽:“您就自欺欺人吧,我们可不吱声。”
杜云烈轻咳一声,道:“清风书院那边,唉,真他娘的头疼,这小兔崽子惯会给我惹事。夏先生既然执意请辞,本王也不好强留了,你们也都长长眼色,找个厉害点的先生好好管管那群猴孩子们。”
老三和老四一听,一脸愁苦,老三道:“王爷,全京城的先生都请遍了,照咱们小王爷这个闹法,再来十打先生也不够他气跑的,依我看,还不如您自个儿教呢。”
杜云烈一愣,“我自个儿教?”
老四道:“还是算了吧,照您的脾xing,小王爷还不得被您打死啊。”
老三沉思片刻,道:“其实我们小王爷的脾气倒是挺像一个人的。”
“谁?”
老三咽了一口唾沫,偷眼瞧了杜云烈一眼,“青岩前辈。”
杜云烈的眼睛一眯,老三立刻垂下脑袋,老四却点点头道:“可不是,怪道王爷不好管教呢,这儿子跟师父的脾气一样,王爷您……”
老四说着说着,瞧着杜云烈的脸色越来越黑,忙噤声不敢多言了。
杜云烈知道他们什么意思,重重地哼了声,“再像我师父他也不是我师父,他是我儿子,我还管不了他!”
杜云烈说着就拍案而起,大踏步地朝里屋走去。
杜祈佑正在帮爹爹说着好话,“娘,您别骂爹了,都是儿子不好。您能答应儿子一件事吗?”
南宫允瞥他一眼,“先说说看。”
杜祈佑知道娘亲向来是个不吃亏的主儿,一笑,道:“儿子是想让娘答应,以后不管儿子犯了什么错,您都别因为我跟爹爹闹不痛快,爹打我,也是为我好,爹爹那么爱您,您也那么爱爹爹,犯不着为了我跟爹爹吵架,儿子看你们吵架可难受了,比挨打还难受,真的。”
杜祈佑这一番话直说的南宫允掉眼泪,这孩子,也太懂事了,怎么这么煽情呢……
杜云烈刚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儿子这番肺腑之言,心里一时感慨不已,百感交集。
轻咳一声,杜云烈迈步进去,立刻将南宫允和杜祈佑的目光吸引了过来,“爹……”
刚刚挨了一顿狠打,杜祈佑看杜云烈的眼神还是有点怯怯,低低地唤了一声,便想起身。
“躺着吧。”杜云烈忙按住了他,低头瞥了一眼儿子身后狰狞的伤口,一时间也有些心疼。
南宫允心里还在生杜云烈的气,偏过头去不想理他,脸上泪痕仍在,手上还拿着药膏。
杜云烈心里叹了一口气,就知道每次打完儿子在允儿这里都是一场官司。
南宫允侧着身子背对着杜云烈,突然觉得手上一空,回过头去,便看见药膏已经被杜云烈拿到手上,杜云烈对她挤出一个僵硬又酸涩的笑容,“起开,我给这小兔崽子上药。”
南宫允脸上布满诧异,再看儿子,杜祈佑比她还要震惊,南宫允愣愣地起身站在一旁。
天呐,她没看错吧,烈哥哥居然在给祈佑上药,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奇事、怪事。
杜云烈有些笨拙地将药膏抹在儿子屁股上的伤处,杜祈佑眉心一皱,心道:“爹爹上起药来果真不如娘亲温柔,可是,是不是因为太过难得,所以他觉得那么感动呢?”
杜云烈没有那么多歪歪心思,只是专心地给儿子上着药,嘴上难得开口道:“小兔崽子,闯祸的时候胆大包天,却是一点儿也不经打,挨了几下藤条,屁股都快碎成八瓣了,丢不丢人?”
南宫允本以为烈哥哥会开口哄儿子几句,没想到一张口又是教训,这次还带着挖苦和讽刺,心里不由一气,嘴上嘟囔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皮糙肉厚的,也不知是谁,以前被大哥教训的时候不也是坐不得立不得的吗……”
杜云烈手上的动作一僵,在儿子的伤痕上狠狠戳了一下,杜祈佑“哎呦”一声惨叫。
“怎么了?”南宫允被儿子的叫声吓了一大跳,一看杜云烈的表情便知道他是故意的,狠狠地瞪着他,杜云烈气定神闲地说了一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