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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里又潮湿又炎热,充斥着满满的发霉的味道,刺入鼻孔,让人连呼吸都觉得异常困难。
南宫允这是第二次来这个地方了,第一次是来看桑格,而这一次,是因为她自己。
宁霜死了,被她亲手抹了脖子,杀死了。
即便是王府的侍妾,却也是太后的亲侄女,哪怕她贵为王妃,宁家也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麒王府早就有太后安插的密探,宁霜的死讯在第一时间便传到了太后的耳朵,牢狱之灾,自然是免不了的。
“进去!”牢头见南宫允走得极慢,极为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
南宫允站稳身子,眼神锐利地转向他,“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如此对我!”
牢头略歪的嘴角邪邪的一笑,声音粗嘎:“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是京城鼎鼎大名的麒王妃。可是来到这儿,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过是个等死的罪犯,你还有什么好嚣张的!”
牢头将身子往前一倾,凑到南宫允身前低声说道:“顺便再告诉你一句,宁大人吩咐过了,让我好好招待您。”
南宫允瞬间明了,这天牢也属于大理寺的管辖范围,看来现在自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还不快走!”牢头暴喝一声,见南宫允一动不动,“嘿,你还敢瞪我……”牢头气得扬起手来。
只是巴掌还被拍到南宫允脸上手就蓦然僵住了,再一看,自己的掌心竟然扎着一枚银针,整个手掌连同手臂,都在一刹那间酥麻掉了,好像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疼得他“啊”一声惨叫出来,死命地瞪着南宫允道:“你敢袭击牢头,不要命了……”
南宫允冷冷地一笑:“我袭击你了吗,我刚刚可是连动都没有动呢。”
牢头大怒,厉喝一声:“来人,人都死哪儿去了,把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
牢头的一声呐喊,守卫天牢的侍卫们一股脑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将南宫允围在中间,表情又冷又沉。
南宫允嘴角挑起一抹既漫不经心又讥讽的笑意:“呵,这么大的动静啊,就凭你们,恐怕还不能拿我怎么样。不信,就试试。”
“给我上!”牢头挥起另一只手,侍卫们纷纷拿着刀朝南宫允刺去,南宫允面不改色,就那么直直地站着。
眼看着刀就要刺到南宫允,“住手!”一声适时的暴喝,侍卫们默契地停下了手,纷纷朝入口去看去。
南宫允也抬起眸子看过去,迎着黯淡的光芒,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稍显陌生的面孔,这不是宁杰吗?
宁杰一身锦衣华服,与周围的背景格格不入,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却表露无遗。
他缓步走来,牢头忙狗腿地迎上去,“公子爷,您来了?”
宁杰嫌弃地瞪他一眼,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喝道:“没脑子的东西,人家好歹是王妃,你算是个什么玩意,也敢在她面前嘚瑟,不是找死吗?”
牢头捂着脸连连卑躬,就差屈膝了,南宫允连看都懒得看牢头,只漠然盯着宁杰,直觉告诉她,宁杰亲自来天牢找她,一定没有什么好事,总不会是专门来看她笑话的吧。
宁杰的目光落在南宫允如花似玉的美颜上,摆摆手吩咐侍卫们退下,负手朝南宫允走来,假笑道:“让王妃受惊了,没吓着吧?”
南宫允不语,沉默着等着他的下文。
果然,宁杰下一句话就是,“王妃的本领通天,我们是知道的,我爹特意让我过来看着,怕一个不妨被您逃了,那我妹妹的死,找谁算账呢?”
南宫允轻抬眉睫,不屑地看着他,道:“我若真想逃,就凭你,能看得住我吗?”
宁杰脸色一冷,从牙齿中蹦出几个字,“王妃这是,看不起我?”
“是。”南宫允回答地毫不犹豫,也毫不留情。
宁杰大怒,“南宫允,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这次你玩完了,太后姑妈不会放过你的!”
南宫允面上波澜不惊,心里亦是冷冷一笑,她深知杀了宁霜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当时也是在气头上,没有考虑这么多,可是既然已经做了,残酷的现实不可能给她重新来过的机会,她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不牵连南宫家和麒王府,她是生是死,都无所谓。
南宫允格外淡定,声音清冷:“我从来没指望太后会放过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南宫允说完这番话,抬眸冷冷地看了宁杰一眼,转身就往牢房走去,在众人的注视下悄无声息地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坐下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样无所谓、这样超然冷静的态度,让在场的众人都惊诧不已。
南宫允越是不在乎,宁杰心里越是来气,这个女人凭什么那么骄傲,凭什么那么任xing!
那天在皇宫他就差点死在她手上,后来还被皇上打了板子,撤了官,从小到大,他从来没受过这种屈辱。
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宁杰恨恨地瞪着南宫允,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