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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轻,湛蓝色的湖面被一艘楼船荡起层层涟漪,夜色凉如水。
琴声阵阵,素问修长的玉指轻轻挑起琴弦,粉唇勾起,如波一般的眼眸不时看着不远处的男人,目光如炬。
而被她看着的男人却执着酒杯,往肚子里灌下一杯又一杯的酒,淡漠的神色透着黯然的滋味。
隔舱不时传来老头叹气的声音:“湖水太凉,这姑娘又在水中呆了这么长时间,只怕不好救啊……”
琴弦乍断,素问不防“啊”的一声轻呼,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被琴弦割出一道小口子,鲜血就这样溢了出来,素问轻叹一口气,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接过她的手指,她闻到一股酒香,下一刻,手指就被人含在了嘴里,轻柔地吸吮着。
素问看着男人完美的侧颜,心神一荡,只觉得整个心都被他融化了一般,唇畔跟着悠扬起来。
男人停下动作,认真地端详了一下她的手指,才将目光落到她的脸上,温润地一笑:“你分神了。”
素问有些羞恼,瞟了一眼隔舱,嗔怪的口吻跟男人说:“殿下,来路不明的女子,为何要救?”
男人放下她的手,一双狭长邪魅的眼睛看着隔舱床榻上躺着的女人,悠悠地说了一句:“她很美丽。美丽的女子,不应该就这样死去。”
素问目光里闪过一道寒芒,缓缓起身,双手环过他的腰际,将脸贴在他的后背,声音柔媚:“我美,还是她美?”她的双手像是惩罚xing地在男人的腰间掐了一把,男人怕痒,闷哼一声,于是她得逞般地笑。
男子转过身抱住她,唇角扬起一抹魅惑的笑容,凑在素问的耳边轻轻道:“她比你美,但我喜欢的是你。”
一句话轻而易举地挑动她的心弦,素问垂眸一笑,男人的薄唇火热地贴上了她的脖颈,一路往下游走。
——
南宫允躺在床榻上,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在不停地跑啊跑,后面有好多人在追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阴狠的杀意,像是要把她碎尸万段。
流星阁的姐妹们一个一个地在她面前倒下,她浑身无力,保护不了她们,也救不了自己。
海焰护着她,替她斩杀扑上来的一个又一个刺客,她看着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心疼地直哭,很无助。
为什么自己那么没用,为什么自己那么任xing,闯了祸自己又解决不了,总得人家给她擦屁股……
“走啊!”海焰冲着她大吼,用身子帮她抵住刺客们,她浑身热得发烫,只能一个劲地冲着湖边跑。
跳下去吧,跳下去就可以解脱了,好热,她整个人都被烧起来了,跳下去就好了,身上的火,心里的火,尽数都可以被扑灭了……
为什么没有人来救她?
烈哥哥,傅大哥,阿翊,你们都去哪儿了……为什么都不管我?
儿子,我的佑儿,你来救救娘亲啊……
“扑通!”
终于舒服了,水好凉快啊,身子也凉了下来,心跳怎么不见了,心跳,扑通,扑通,扑通……
真的就这样死去了吗?
不甘心啊——
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还有那么多话没有说,那么多那么多遗憾……
烈哥哥背对着她,高大的身影站在日暮之下是那样的落寞,斑驳的光影下,他耀眼的面庞缓缓转过来。
“允儿,再等等,待到天下太平,烈哥哥带你云游四海,我们做一对快活的神仙眷侣,你说好不好?”
他温润地笑着,看着她的目光是那样的坚定,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烈哥哥,此生一诺,何时兑现?
你可知,我早已经等不及了。
心口像是被什么突然揪住一般,疼得心狠狠地一抽,眼睛兀地睁开,青筋暴起。
血红的眼睛映在苍白的脸色上,如此骇人。
南宫允看着眼前的一切,如此熟悉,却又那么陌生,这是哪儿?
“姑娘,你醒了?”一道充满惊喜的声音渐渐飘去,“殿下,姑娘醒了,她醒了……”
南宫允偏转过头,入目处是一道颀长的身影伴着朦胧的烛光缓缓降临,声音淡漠如水:“你醒了?”
南宫允看着眼前一张陌生的脸庞,心里一悸,半支起身子环顾四周,见是在一艘船上,这才恍悟过来。
海焰带着流星阁的人到天牢劫狱,她身中**散,体力不支,在姐妹们的护卫下踉跄地奔跑,后来实在无路可逃,索xing跳入了湖中,那么现在,应该是被沿途的船搭救了。
南宫允苦笑一声,看来,还真是命不该绝。
“姑娘真是福大命大,溧水湖的湖水冰凉刺骨,老夫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一个长须老头笑叹道。
南宫允看着老头,不由想起了青岩师父和师公,备感亲切,“是您救了我,谢谢老人家。”
老者摆摆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