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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烈终于醒了!
所有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仿佛只要他恢复了清醒,天塌下来也不用担心了一样。
杜祈佑端着刚刚熬好的药进得房间,见爹爹正在看着一封书信,上面有傅家的印记,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莫不是,找到了娘亲的下落?
“爹爹,喝药了。”杜祈佑将药碗端到杜云烈的床前,轻声道。
“嗯。”杜云烈将书信放在一旁,伸手接过药碗,看着浓黑的药汁,忽而想起什么,苍白的嘴唇掠过一丝笑意,在唇角荡漾开。
杜祈佑看得一愣,脱口问道:“爹爹笑什么?可是这药有什么古怪?”
杜云烈轻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你娘亲捉弄我的把戏,除了她,恐怕没有一个大夫会拿泻药去捉弄一个病人了。”
杜祈佑还在目瞪口呆中,杜云烈一仰脖将药都灌进了肚子里,苦得一皱眉,杜祈佑忙端来水让爹爹漱口。
杜祈佑的眼睛落在一旁的书信上,试探地问道:“爹爹,是傅家的来信吗,可是有娘亲的消息了?”
杜云烈将碗递给他,轻轻地“嗯”了一声,杜祈佑捧着碗,被这淡淡的一声“嗯”震得站在原地不动了。
见爹爹挑眉带着淡笑看着他,杜祈佑这才幡然醒悟,急切而又激动地叫出来:“找到娘亲了?她在哪儿?”
杜云烈也不瞒他,将信递给他,杜祈佑赶紧接过扫了几眼,惊道:“还真是在燕国,那我们快去找她吧。”
杜云烈只是淡淡的一笑,没有说什么,反倒问了一句:“你师公呢?”
杜祈佑满心思都在娘亲身上,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躲着您呐,师公说他的面子都在你面前丢尽了,没脸见人,从此再也不认您这个徒儿了,让您也不要再去找他了。”
杜云烈噗嗤笑了出来,儿子倒是把师父的口气模仿得惟妙惟肖,怪道醒来就没瞧见他,师父是恼羞成怒了。
杜云烈披上衣服就要从床上下来,杜祈佑一惊,忙上前扶他:“爹爹您身子还没好,下来做什么?”
“睡得也够久了,是时候起来活动活动了。”杜云烈轻咳几声,脸上虽然还是病态,气色却已经好了很多。
“佑儿,回房换衣服,跟我一起去趟皇宫。”杜云烈将身上的盘扣系好,吩咐下人把他的朝服取来。
杜祈佑一愣:“去皇宫做什么?”
皇上哥哥考虑到爹爹的身体状况,特意免了他上朝,朝堂上有什么事情,折子都是直接送到麒王府的。
杜云烈恢复了乃父的威严,瞪着儿子道:“让你去就去,哪儿这么多问题?”
杜祈佑见爹爹作色,吓了一大跳,躬身应了声是,忙回房换衣服了,走出房门的时候心还在怦怦直跳。
爹爹也真是的,病一好就开始教训人了,不过,还有骂人的力气,是不是说明,爹爹的病好得差不多了?
——
御书房
皇帝刚刚下朝,太监便慌里慌张地过来禀告,说是麒王爷已经在御书房跪候了一个多时辰了,等着见驾。
跪候?杜祈宁一听心都沉了下去,哪还敢乘坐龙撵,脚下生风地便往御书房赶。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这是犯了什么大错,竟然会惹得皇叔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父皇临死前便留有遗训,他走以后,自己必须像对待他一样对待皇叔,言听计从、敬重有加,不能怠慢。
他也一直是这样做的,不仅免跪,有时他犯了错,一样要跪在皇叔面前听训,皇叔跪他,他可承受不起啊。
杜祈宁火急火燎地赶到御书房,额头都沁出了冷汗,一进门,果然看到皇叔跪在龙案前,祈佑跪在他身侧,正偷瞧着他,给他暗暗使着眼色,整个御书房的宫女太监都跪着,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皇帝只觉得呼吸都重了,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去,像一个小脚老太太一样,上前想要把杜云烈扶起来:“皇叔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杜云烈没动,脸上辨不清喜怒,杜祈宁偷瞄了旁边跪着的杜祈佑一眼,杜祈佑冲他摇了摇头,一脸无辜。
皇帝满心无奈,试探xing地躬身问道:“皇叔,可是朕做错了什么?若是朕做错了,皇叔只管教训就是,不要跟自己过不去,朕认打认罚,绝不推诿。”
杜云烈这才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皇帝,“皇上没有做错什么,是微臣有错。”
皇帝愣了,呆呆地看着皇叔,只听杜云烈一本正经地说:“臣有罪,没有看好妻子,发生天牢劫狱这等丑事,罔顾律法,其错一也;臣有罪,没能处理好家事,致使将军府和宁家生了嫌隙,不利于江山社稷,其错二也;臣有罪,为了儿女私情,弃朝政于不顾,不配为摄政王,其错三也。所以,今天臣来,是向皇上请辞的。恳请皇上,撤了臣摄政王的头衔,贬谪为黎民百姓,将臣放回江湖吧。”
皇帝着实震惊了,不由向后退了一步,他最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