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的动静,总算是惊到了他老人家,这老头子带着一伙子人冲过来,我此时刚跌在灵堂门外。
“我吹你奶奶个哨子的,小畜生,你他娘干啥呢!”我爷爷见我狼狈那样,登时骂道,这老头子一辈子好面,我这么一跪,等于是把他的老脸都给丢了。
我此时也顾不上他发火了,灵堂里的铁根儿还瞪着眼盯着我,那一双血色眸子里,有着嘲弄,有着阴狠,吓得我忍不住一个激灵,连忙哭号道:“老不死的,铁根儿......铁根儿眼珠子还瞪着呢!”
“混账玩意,说什么呢!”
果不其然,我一口“老不死的”差点没把老爷子气的背过气去,他是负责请尸的,请尸之时,一定会处理好尸身的样貌,该化妆的化妆,该整点的整点,怎么可能会让尸体睁着眼睛?
“你不信自己看啊!”我哭哭咧咧的一指灵堂,然而,就在这时,我惊骇的发现,枕尸木上的铁根儿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诡笑,随后,铁根儿那双怨毒的眼睛,竟然慢慢的闭上了......
闭上了!
我擦!他竟然自己闭上了!这不是坑我吗?
果不其然,老爷子皱着眉冲进灵堂,当他看到地上一道白巾,枕尸木上的尸身安详无端的时候,挥手一巴掌就掴在了我的脸上。
“我吹你奶奶个哨子的,小畜生,大白天说胡话呢!”老爷子怒道。
我心里头这个委屈啊,他叉的刚才铁根儿一定是睁着眼的,我拿我命根子作担保!不过现在铁根儿已经闭了眼,我再说啥也没用了。
老爷子可能是觉得我跪在地上太丢人,一记大脚把我踹到门框上,而后跟拎小鸡子似的把我拎起来,骂道:“小畜生,瞧你那点怂胆儿,害怕就去院里削绑棺木去!”
我一听这话,连连点头,你让我干啥都行,就别让我再在灵堂里呆着了。
我连滚带爬的坐在院里,抄起一根绑棺木就削了起来,这绑棺木也是有门道的,东西南北四根绑棺木,三短一长,跟棺材板儿似的,最长的一根从棺材里面戳进去,横贯棺材直头,剩下三根短绑棺木,桁架在棺材下方,呈南北之势,上次我们跌棺的时候,就是南面的一个汉子摔了个跟头。
我在这边削着绑棺木,我爷爷那边却是带着人进灵堂捯饬尸体去了,我心里暗骂,小爷在灵堂,你们在外面,现在小爷在外面,你们去灵堂,就他娘的不能有个人陪着我啊?
我现在一个人坐在院里,背后是灵堂,面前则是灰蒙蒙的院子,这院子挺大,再加上天色尚早,乍眼一瞧啥都看不清楚,隐隐约约的,我老觉得有人在角落中盯着我,这种感觉让我心里极不舒坦。
心里想着刚才在灵堂里瞅见铁根儿的那一幕,我这心里就是一通暗骂。
你说你孙铁根儿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蛋疼?咱俩好歹也是发小,现在你死了,他娘的小爷来给你料理后事,你不感激小爷也就罢了,他娘的还吓唬小爷,陷害小爷,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想起昨天晚上铁根儿这货跟我一起干活的时候,我就一股子毛耸,铁根儿这混蛋,该不会是昨晚上偷工减料,跟我一样撞了鬼敲门吧?该不会这小子傻了吧唧的开了门这才......
我正琢磨着,冷不丁的一哆嗦,因为我感觉我后脖梗子上有人吹气,我这气登时就不打一处来。
“老头子,你好玩嘛?”
然而,当我转过头去的时候却愣了,因为在我身后......
他娘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一时间,我只感觉后背发凉,眼睛发酸,脑子里面就跟死机了似的,动都不带动的。
就在这时,我爷爷从灵堂里面出来,见我一人在这发呆,登时赶上前来一脚踢在我后脑勺上,将我踢得回过神来。
“小畜生,你干啥玩意儿呢!”
“我......”我摸着后脑勺上的鞋泥,心中幽怨不已,这老家伙打我小就喜欢踢我,你踢屁股也就罢了,踢我脑勺干啥,我不是你亲孙子啊?
老头子才不管我怎么想,怒道:“你这小畜生,今天算是给我丢老鼻子人了,让你看灵堂,你吓的那尿性,让你削个木头,你还给老子走神?”
“我没走神啊老爷子,”我委屈的说道。
“放屁,你要没走神,老子踹你,你咋不躲?”老头子得意洋洋的说道,一听这话,我登时满脸幽怨,也不理他,继续拿起刻刀,准备刻好绑棺木了。
这绑棺木并不是单一根木头,绑棺木里面也有很多门道,比如说棺材用的楠木,绑棺木就得用柳木,这绑棺木和棺材是结合最紧密的部分,要讲究一个生生相息的原理,不仅如此,最长的一根绑棺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