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浇蘸无根水,天罗地煞眼前瑞,天眼,开!”我抄起手中佛珠,往屋里四下一望,顿时皱了皱眉,屋里黑漆漆的,除了刘小夏,啥都没有。
“你正冲窗户。”我把刘小夏带到窗边,让她站好,自己则是走到了窗户边上,看了看她,突然“哗啦”一声拽开了窗帘。
外面的阳光马上照射下来,屋子里面一片亮堂,与此同时,我身后的刘小夏突然尖叫一声冲我喊:翎娃,拉帘子!我不理她,继续拉开窗帘,让外面的阳光直射进来,就在这时,我也看清了刘小夏身后的东西。
那玩意儿长着一张惨白的脸,头发披散下来,湿漉漉的发丝间一只幽绿色的眼珠子闪着凶芒,被阳光一照,直往刘小夏的身后藏,但是那一双黑黢黢的手,却死也不肯离开刘小夏的脖子。
我认得这厮,这不就是我爷爷头次来老刘家的时候,跟他交流的那个鬼东西吗?这是要gan啥?害了老刘头之后,还不打算放过刘小夏?
你奶奶的,作孽多端啊!
我不敢多想,嘴里念出我爷爷叫我的真言决,手里的佛珠猛地朝着那玩意儿砸去,不得不说,这老头子给的东西还真管用,佛珠砸在那鬼东西的身上,她顿时发出一声惨叫,瞬间就没了踪影。
这时,刘小夏也终于撑不住,一下软倒在地上,朝我有气无力的喊:“快,快关窗户。”
我没有理她,确定屋子里面真的没有那玩意之后,我走过去把刘小夏抱起来放在床上,这时候她已经好多了,问我这是为啥,我跟她说她背后有只鬼,那玩意卡着她的脖子,一见阳光,那玩意就因为害怕而勒紧双手,刘小夏自然也就难以呼吸,不过现在已经好了,那玩意儿走了。
刘小夏面色苍白,很难想象自己这两天都一直被鬼缠着,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可怜兮兮的看着我:“翎娃,你既然有本事救我,也帮我找找我妈吧。”
我一听这话,顿时犯了难。
其实我爷爷继承的茅山道术中并无寻人的术法,因为寻人需要请鬼,动地精,这都是折寿的行当,一来我自个儿不会,二来我家老爷子上了年纪,命本来就不长了,我可不想老头子寻了人明早上就翘辫子。
所以,我拒绝了刘小夏,虽然理由跟她掰扯的清,但是临走之前,望着她那张绝美的脸上露出的失望神情,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也许是因为愧疚吧,一整个下午我都是恍恍惚惚的,要不是今天下午老王头家那死人下葬,爷爷让我去帮忙,我估计我都要跑回去答应刘小夏了。
老王头家那死人又到了黄道吉时,按理说应该起驾了。我爷爷走在前头,抄着家伙,给人开道,希望能把这小子平安下葬。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家伙落地之后,风波庄里就再没有太平过,甚至我本人就没有睡过一天好觉。
所以瞅见棺材起地,我就在心里念叨,这回你可安心入土吧,小爷我实在是折腾不起了。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棺材上进行了多次加固,连带着抬棺材的人都增加到了十个,这一次,要是再出意外,就真他娘的没治了。
下午一点半,队伍出发,直奔村口大河。
因为按照这人的生辰八字,我爷爷说河边是他的安葬之所,所以就选了个河口,把他葬了了事。
这一路上,道家开道,孝子奉牌,后面就是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从村里出发,直朝着忘川河奔去。每每过河过桥的时候,孝子下跪,亲友鞠身,以求死者安宁。
反正我们是慢慢悠悠的朝着目的地赶,不多时,前面突然窜来一人,定睛一看,是负责挖掘墓地的李大脑袋,他这会儿来,应该是通知墓地已经挖好了。
但是我发现李大脑袋面色惨白,嘴唇发黑,我看一眼老头子,老头子也正犯嘀咕,莫不是墓地又出毛病了?
“老太爷,大事不好了,我们在河边啊,发现一编织袋,那里面...哎,您跟我去瞧瞧吧!”
我爷爷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啥意思,他现在的位置不可替代,这事儿只能落我身上了,我拍了下李大脑袋,跟着他朝着河边赶去。
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到了地方一看,不仅眉头一皱,这不就是我当初落水后爬上岸的地方吗?而那编织袋,可不就是救了我一命的麻袋?
“咋了?”我走过去,还没说正事儿,顿时一捏鼻子,后退三步。
好臭!
“你看看吧,”李大脑袋别过他那硕大的脑袋,似乎不想再看。
我没理他,走上去,忍着那股子恶臭,解开麻袋口,掀开袋子朝着里面看了一眼。
这一眼,我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