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寒风凛冽,我跟在高进身后走出棋牌室。只看到几辆车尾灯消失在街头。他伸了个懒腰背着双手说道:“去我家坐坐吧!”
高进住的地方离小旅馆很近。只隔着一条马路,五层楼老式公房。
一室一厅带厨房卫浴,房子破旧了点。但起码是个家!趁着高进上厕所的时间,我环顾四周。除了必要的生活设施外。连个像样的电器都没有。卧室里摆着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个18寸的彩电。
客厅里摆着两个大玻璃柜。里面摆放着各种书籍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其中一个犹如白玉瓷瓶的骰钟引起了我的兴趣。巴掌大小,比我在丘木子那见过的骰钟要小很多,但要更精致些
“白釉骰钟,乾隆爷那年代的东西,老物了。”
不知何时高进已经站在我身后。他换了身衣服,还洗了澡。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我点点头,可心里却吃惊不已!回过头吃惊的望着他。既是老物那就是值钱货,只要是珍品。一转手少说也有几十万。“这里真是你家?”
“已经算不上是家了,充其量就是个睡觉的地方!”说着,高进端来了茶。他盘腿坐在床上,摸出烟抽了起来。
我看了眼床。想想还是站着吧!“带走阿四他们的是什么人?”
“你要对付的人。”烟雾迷蒙了高进的脸,我却听懂了他的话。“消息一出来,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所以你与光头老板设了局骗我上钩,我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留下来看这场没有老千的千局?”说着,我掏出一张被抹掉半个花纹的麻将牌,放在桌上。“一副麻将144张牌,多出来的这张是老板丢的,上面的颜料还没完全干透。”
“不得不承认你确实聪明,不过你不够精明!”高进丝毫不惊讶的说道:“马苍龙一直在找这伙陕西人,光头的棋牌室是他旗下的堂口,自己撞在枪口上怪不得别人。”
我惊得说不说话来,怪不得光头从头到尾就没提过阿四出千这档事,他在意的是陕西人三个字。“你呢?光头是马苍龙的人,你为什么要帮光头?”
高进嘿嘿笑了起来。“手痒了过去玩两把,赚点买菜钱不犯法!我在那见过你两次,只是你没留意我而已。”
我颓丧的靠着墙,想到后天的赌局,紧皱起眉头,心里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高进望着我没说话,他走出卧室,没多久拿着那个白釉骰钟进来,放在桌上。“大东城最大的赌场应该就在你打工的三楼,那里的负责人叫丘木子,你见过了吧!跟我说说他的情况。”
我点点头,不敢有保留的把摸骨、听骰的事说了遍。高进让我搬把椅子做到他跟前,晃动手里的骰钟,以丘木子的方式甩了一边后放在桌上。“打开看看。”
高进以同样的方式甩出了一点,三个骰子整齐的叠放在一起,顶面的红点格外刺目。“你是个局外人,在赌局上赢你,马苍龙丢不起这个人,你想赢他,只能看运气。”
“你愿意帮我?”
高进眯起眼,他神情落寞的注视着墙上的照片,发了会呆说道:“你是我见过难得鬼手,帮你等于是在帮我自己。”
照片并不完整,有一部分被撕掉,剩下的那部分是个抱着婴儿的女人,女人很漂亮,有种小家碧玉感,很有气质。
“她是我老婆,后来带着儿子跟人跑了!”说着高进又摸出根烟点上。“人的命天注定,有些事躲不开的!看好,听仔细了,我只做一次,能不能看懂,就看你造化了。”
说完,高进重新拿起骰钟,横举在我跟前。‘哗哗’几声,骰钟落在桌上,他有力的手指按在钟顶,问道:“听到了什么?”
所有的手势在顷刻间完成,我已经是瞪大了眼睛,还是没有看清楚。“我没听。”
高进把骰钟塞到我手里说道:“马苍龙喜欢玩轮盘,简单来钱快,另外靠的就是运气。你能根据撞击声音来分辨骰子的材质数量,确实另外意外,但要想靠听觉来赢这场赌局,还远远不够,你要了解每一颗骰子。”
接下来,高进给了我个袋子,里面装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五颜六色的,塑料、金属、木头、瓷器、白玉,玻璃等,只有我想不到,没有找不到的骰子,有些上面的花纹还不同,骰子大小也不同。
“戴上眼罩,自己去后面玩吧!”
“前辈,轮盘到底是什么?”
“不管什么样的轮盘都脱不了一个字,我教你这个,不是让你学会怎么赌,问那么多做什么?”
高进突然严肃起来,我还真有点不习惯,但还是乖乖的拿着骰钟走到客厅里,这玩意可是关系到我与胖子手脚性命问题,等过了这关,以后也不会再跟他有任何瓜葛,能忍则忍。
蒙上眼罩,就跟失去眼睛一样,整个世界都成了黑色。
我摸索着靠墙而坐,屋里传来了高进的呼噜声。失去视觉,听觉就会变得灵敏,虽然高进什么都没说,但至少他让我明白后天的赌局与听觉脱不了关系。
时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