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拉的热情,让我们有些不好意思拒绝。于是,我们顺着发黄的道路。往寨子中间走去。
由于是在雨林之中开辟的寨子。所以成片田地并不多见。都是东一块西一块的,扣扣索索不利落,这里的建筑大多是吊脚楼。但是屋脊的角度一般都比较大,倾斜。利于雨水的排除。扎拉的家在寨子进去的第三家。另外三个女人则背着水离开,扎拉朝一个年长一些的女人喊了几句。然后回头过来跟我们解释,说让她去喊寨子的头人。
扎拉家的房子算是寨子中比较新的。楼板看着也没有烟熏火燎的黑旧。
我们进到屋,直接来到灶房里。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吱呀一声响,木门被推开,走进一个瘦小的女人。那是他老婆。扎拉让他婆娘去准备做油茶,然后让我们在灶房里。围着火塘坐,他端了几个糙瓷碗。又从柜子里翻出一个陶罐子,打开。有酒香飘来。
扎拉把酒给我们倒满,说这是家里面的苞谷酒,来了客人。要喝三碗的。
说完,他一口饮尽。然后看着我们。
我看着碗中黑黄的液体,也没有多说,一口喝完。这酒看着不怎么样,却有些烈,回味也绵长。我们一连喝了三碗酒,还没说几句话,听到堂屋的楼板在响,然后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走进三个人来。
见来人了,扎拉立刻站起来,朝这三个人一一打招呼,然后双手合十致礼。
我和马藏、钱发也站起来,看向来人:当先的是个六十多岁的长者,须发皆白,包着藏青色的头巾,双手如同枯木;旁边的是一个老太婆,撑着一根竹棍,稀疏的头顶挽一个小小的螺髻,看上去就像一个日本武士;而最后一个是中年男人,骨骼粗壮。
当我看到那个中年男子的时候,我用手扯了马藏一下,他转头冲我微微点头,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叫我稍安勿躁。
老太婆张嘴说着什么,她没有几颗牙了,左手食指伸到嘴里去含着,然后在扎拉的额头上画了一个符号,扎拉连声感谢,然后用云南话给我们介绍,说老太婆是他们寨子的族长,另外一个是她老公,那个中年男人是她的儿子。
听了介绍,我们也双手合微微鞠躬,算是打了声招呼。
待众人坐下来,钱发一直盯着那个中年男子看,我生怕他把照片的事情说出来,可又不知道怎么制止他。
果不其然,这厮直接指着那个中年男子说:“这个不是照片上的那个人吗?”
被他这么一说,一屋子的人全都疑惑了,我给他使眼色,他就好像没看到一样的,呵呵一笑说,我们这次来,一是考察二是来找他的。
扎拉一听,疑惑的看着我,我知道事情瞒不住了。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中年男子,说想和他单独谈谈,众人见状都好奇的看着我。
最终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把我带进了内屋,进了内屋之后,我把照片拿出来递给了他,他拿过照片看着照片上的自己,眉头紧皱,问我找他干嘛?
我咬了咬牙把阮成和养妈的事情说了出来,包括李亮和严梦蝶的事情都说了。一口气说完所有的事情之后,我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我知道所有的谜团都要揭晓了……
许久之后,中年男子居然哭了!对,是哭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站在一旁发愣。
随后他拿着照片便走了出去,和族长说了些什么,他们的表情一会惊讶一会愤怒,视线全部都放在我的身上。
最终,他们三人便走了,走之前和扎拉说了些什么,扎拉也是一愣,一个劲的点头。
马藏看了看我说:“摊牌了?”
我点头。
“那他怎么说?”马藏问。
我摇头:“他什么都没说。”
马藏摸了摸下巴:“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们还会来找我们的。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我们来这或许是个正确的选择……”
这小子每次说话都是莫名其妙,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笑着摇了摇头说等会我就知道了。他这幅样子,很欠揍,说的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似的。
晚上我们在扎拉家吃的饭,吃晚饭之后钱发便找了个地方去睡觉了,这人还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到了差不多八点多左右的时候,那个中年男子果然来找我们了,他示意我跟他过去。我看了看马藏,他给了我一个“没事”的眼神。
我也就没多想,从扎拉家出来,我便跟着那中年男子来到了另外一处吊脚楼。
进到屋内,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他点燃了一盏煤油灯,示意我坐。紧接着给我倒了一杯水,我们对视而坐。
“你叫什么名字。”这个男人的普通话很标准,一点口音都没有,这让我有些纳闷。
“陈泽。”我回道。
他点了点头说:“我叫严虎。”
严虎?我愣了愣,盯着他看了看,顿时想到了一个人!
严梦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