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水清终于停下来了，我们也松了一口气，我差点腿软给瘫在地上，其他人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也就顾月书道术在身，勉强能够站住脚。

凌水清偏过头，长发随着她偏头散落在一边，此时月光正好落在她的身上，她笑了，眼睛微咪着，笑得那么美，我却觉得有点悲伤。

她的眼角开始有一团一团的光芒落下，落在地上碎成更细小的微光，随后消散在月光里。

鬼是没有眼泪的，顾月书以前告诉过我，当鬼开始落泪的时候，就是她魂飞魄散的开始。

“她快死了，”顾月书低声说，对于一个鬼来说，死亡是什么，那就是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洛依书听见这话就疯了，死命地抓住顾月书的袖子，声泪俱下的乞求：“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让水清死，求求你了！”她忘了凌水清已经死去这个事实，也并不明白顾月书这话的意义，只是抓住顾月书最后这根救命稻草，希望可以拯救她的朋友。

顾月书叹了口气，说我尽力，跟着就从包里摸出一些东西往凌水清走去，我想提醒顾月书小心一点，他只是摇摇头，告诉我凌水清大仇得报，现在不会再对他们下手了，我也只好放任顾月书走过去，洛依书也跟着顾月书走到凌水清面前。

“水清……”洛依书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触到凌水清的脸颊，但是此时她已经处于溃散的边缘，洛依书根本触碰不到她。

凌水清流着泪，微笑着伸出手，轻轻地挨到洛依书的脸上：“别哭啊依书……”

“凌水清，你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强的力量，告诉我，是谁在背后帮你，”顾月书说话了，他的脸色很严肃，我意识这件事很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啊？”凌水清看着在自己面前忙碌的顾月书，有些惊讶，“你知道有人在背后帮我？”

“凭你自己是不可能聚集起来这么强的怨力，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在你死后搜集了你的怨气，帮你聚灵成型，让你去复仇，”顾月书头也不抬地说，“而且我还有个问题，你在去警局带走罗玉时，为什么会占用赵莉的身体？”

“我可以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因为我凭自己是没办法进入警局那种地方的，虽说我有这么强的怨力，但是警局本就是皇气所在，我根本进不去……至于第一个问题，”凌水清顿了顿，“我想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顾月书抬起头，盯着凌水清的眼睛：“什么条件？”

“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好依书，我只有她这么一个朋友。”

“我答应你。”

洛依书闻言，哭得更厉害了，凌水清倒是一脸轻松。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当时我自杀以后，我是真的好狠呐……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再一次有意识的时候，那个人就在我的面前，他告诉我，他可以帮我复仇，满足我的心愿，不过我得按照他说的去做……于是我答应了他……而且，我也没办法拒绝他啊……”凌水清幽幽地说道。

“那个人是谁？”叶云在一旁有些急切地开口。

凌水清抬头看了叶云一眼，开口说：“那个人是……”

但是她并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而是顿了一下，随后有些愣愣地看着胸口，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根银色的针正插在她的胸口。

“散魂针！”顾月书一眼就看出了这针的来历，我听着这名字，有些不好的感觉，散魂针，顾名思义，那应该就是打散魂魄。

凌水清的笑容停止在了那一刻，口中的话也没有说出口，她就那样僵在原地，身躯开始渐渐地溃散。

“王八蛋！”我很少见顾月书这么愤怒，他从包里摸出六道符，猛地扬手，符在半空中围成一个圈，定在空中。

“六道拘魂！”顾月书双手结出法印，看样子是想把凌水清救下来，我和叶云帮不上忙，只得上去把已经失魂落魄的洛依书拉过来，以免她干扰到顾月书。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月书终于放下了双手，凌水清已经完全溃散了，他把溃散后的光芒收到了一个瓶子里，放到了包里。

“我尽力了，这是她最后的魂魄，我等过两天回去找我的师傅，给她超度，”顾月书有些疲累地对洛依书说。

洛依书没有回话，只是痴痴地看着顾月书手中的瓶子，口中喃喃地念叨着凌水清的名字。

“走吧，回去了，”顾月书拉着我们离开这间教室，我看了看表，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后半夜了，我们原来在这里耗掉了这么长的时间。

我们把洛依书送回了寝室，跟着在校门口和叶云分别，至于那边的报告该怎么写，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与我们无关。

“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背后肯定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