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凌深吸一口气,邀请我们到一旁的会客厅详谈,我和顾月书对视了一眼。点点头。随即跟着她到了会客厅里。
一到会客厅。她就把里面的服务人员给叫了出去,转身锁上了门,看我们对她的行为有些讶异。只是笑笑说担心有旁人打扰我们谈话,对此我们俩不置可否。毕竟这些上流社会的人都好一个名声。
我们俩跟着关凌坐了下来。这件屋子装饰很时豪华,平日里应该是用来接待重要客人的。这门一关上,就只有旁边的窗子是开着的。我们这会儿就背对着窗户而坐。
顾月书也不客气,先是直言告诉她今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关凌楞了一下,随后有些急切地问:“我女儿癫痫发作了?她们还没有开始比赛吧?”
她问得过于急切,自己似乎也发现重点有些不对。随后又笑了笑,说:“那个。我女儿她现在怎么样?没事了吧?”
我告诉她已经送到医院去了,暂时是没有什么危险。这得多亏了顾月书临场救治,关凌闻言向顾月书表示了感谢。但是我始终觉得有些奇怪,作为一个母亲,孩子出事。她的第一关注点竟然是比赛有没有开始,而且她的反应未免太平静了一些。完全不像是自己孩子突然出事时的反应,更像是……她早就知道自己女儿今天会癫痫发作。
“不知道两位想了解什么呢?”关凌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姿态优雅。
顾月书翻出资料,摆在桌上说:“是这样的,今天学校有学生自杀,我们查到很可能与十几年前的一宗事件有关系,从资料上看,当年关女士您应该是在第一中学读书,应该对这件是穷有所了解,加上您的女儿突发癫痫我们也怀疑是有人在暗中下手,所以我们想来询问一下,请问您对当年的那件事情有什么了解么?”
关凌端起茶盏轻轻地吹气,茶盏与杯子不是发出磕碰声,她想了一下说:“当年的事情我确实有所耳闻,但是我了解的不多,不知道能不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顾月书抬手,做了一个请讲的手势。
“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就从那场比赛开始说起吧,”关凌慢慢地讲述道,“两位既然都调查到这里,那应该知道第一中学的合唱队,会在毕业之前参加比赛,而那场比赛之后,就是决定谁能够被保送出去的时刻,而当年我与关若雨就是合唱队的队员了,我自己是知道我的能力的,所以从来没有对被保送抱有过任何想法,但是若雨不一样,若雨是个天才,名副其实的天才,任何歌曲她只要听一遍,就能背下来,并且完全掌握这一首歌的唱法技巧,当年的老师对她抱有很大的期望,我们也认为她能够带领我们获得冠军,但是谁知道中途却出了这种事情。”
“就在比赛前一段时间,忽然学校里开始爆出若雨和带我们队伍老师的绯闻,说若雨和老师其实早已暗中有纠缠,而老师也是因为若雨和他有关系,这才对她特别关照的,一开始我们并不在意,只当是有人嫉妒若雨而诋毁她,但是没想到这谣言愈演愈烈,直到最后连校长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于是那天下午,校长把老师和若雨喊到了办公室里去询问,”关凌放下了茶盏,双眼茫然,仿佛回到了那个下午。
“不查不要紧,这一查就真的查出了问题,原来若雨真的早就和老师确立了关系,他们在暗地里已经交往了有一段时间,校长当时很愤怒,在那个年代,学生和老师在一起,那就是道德败坏,无论是学生和老师都会有很严重的处罚,但是老师为了让若雨能够顺利地去参加比赛,主动提出离职,并在全校师生面前道歉,以此留下了若雨。”
“但是好景不长,这一件事情发生了,不单是老师,若雨的名声也彻底坏了,再加上以前的她实在太优秀了,优秀到所有人仰望,而当你平日里仰望的人,有一天忽然跌落凡尘,你猜那些人会怎么做呢?”关凌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
我心中一惊,我太明白人的劣根性了,人们永远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生物,当他们面对优秀到极点的人物,如果找不到由头还好,一旦发现那优秀的人背后的秘密时,他们就会暴露自己内心的丑恶,用他们最大的恶意去对待曾经需要仰望的存在,以此来满足他们怯懦,扭曲的心,而这种情况,在心智尚未发育完全的学生中尤为剧烈。
关凌看我脸色变了,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么,点了点头说:“没错,那之后若雨就陷入了人人皆可欺的日子,几乎所有人都在传递着若雨是一个不要脸的人,为了保送引诱老师,不惜出卖身体……而到了后面,那些曾经觊觎若雨的人,甚至对若雨做出了更加过分的事,最终若雨不堪其扰,自尽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在此前我劝过她,但是她没有理会我,只是偷偷去做了这件事。”
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关凌端起茶杯慢慢地喝着,这会儿外面似乎起风了,窗户被吹得撞在墙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顾月书皱着眉头,我手开始不自觉地搓着,心想难道这一次就是关若雨回来对当年那些人的报复,用脚也能想到,当年对她欺负得最厉害的是谁,肯定是曾经一起在合唱队里,面对她的优秀而喘不过气来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