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神的当,田诗雨惊慌闪开我的唇,嘴里呼出热乎乎的气流喷在我脸上。痒痒的。有些许香甜的酒气。
她身体很软。很烫,近距离观察之下,那张完美得没有任何瑕疵的容颜杀伤力更加强大。
而我脑子一阵混沌。只盯着那两片湿润诱人的唇瓣,低头还想再尝一下……
“啊!”
突然嘴上剧痛。我忍不住惨叫出声。
是田诗雨这女人狠狠一口。咬在我嘴唇上。
我清醒过来,连忙撑着站起的。揉着嘴唇,反手发现隐隐有血迹。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狗啊,怎么咬人的?”
“活该,死流.氓!”田诗雨厌恶地啐道。
“靠,是你带倒的我!”我叫道。
“我要是不拉你,你直接从四楼摔死了!”她气冲冲地道。
她这么一说。我才后怕起来。
刚才情急之下只想着捡回那打火机,却忘了身在四楼……
“等等……我的打火机!”我一下子反应过来。用力的推开她,顺着旁边的消防楼梯连忙冲了下去。
“喂……你疯了啊!”田诗雨猝不及防。重重撞在墙上,忍不住痛呼出声。
那个打火机。虽然只是zippo基本款,却是我和安宁毕业后拿到第一个月工资,互送的礼物。
从那时算起。已经陪了我快三年,早就用出了感情……
我顺着楼梯一路往下冲。身后传来脚步声,是田诗雨也追了过来,边追边骂道:“许强你给我站住,我赔你打火机,你快让我打一顿,疼死我了!”
“没空理你,快滚!”我道。
“许强,你什么态度!”她更火了。
“就这态度!”我终于到了一楼,举着手机照亮,快步奔向地上的反光。
那是我的打火机四分五裂的残骸……
加班时,难过时,无聊时,憋得难受时,痛不欲生时,都是它点燃一支烟,让我紧张的心情稍微平复一下。
我慢慢蹲下,把它的碎片收拢在一起,想拼回去。
可几个零件都有变形,我怎么用力,也装不回去了……
回过头,我看到正从店里小跑出来的田诗雨,这个不讲道理的女人,满腔的怒火几乎化成了实质。
她似乎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本能后退一步:“你没这么小家子气吧?不就打火机嘛,我赔你十个!”
我没回答,站起身,一步步走近她。
“你别这样,限量款的才多少钱,随便你挑行了吧?”她小心翼翼的道,人已经快退到了墙里去了。
“这是钱的事吗?”我强忍着难受,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个小东西,对我的意义……
但我也不好打女人,忍不住一拳锤在她身后的墙上。
她一声尖叫,随即发现没有被打,轻呼出一口气,好奇的打量着我,突然道:“唉……难不成这东西,是那个美女送的?”
“这是我们用自己赚的第一笔钱,给对方买的礼物。”我也一下子知道她在指谁。
“真看不出你这叫花子还是一个重情的……”她嘲讽起来,“不过,你们都分手那么久了,还留着这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人家身上的东西早换了十轮,也就是你还穷酸的守着不放当个宝!”
这句话让我一颤,我看看手里的残骸,又看看她,表情有些迷茫。
“许强,时间在轰轰烈烈往前走,人也不能总原地踏步……所以,借此忘掉以前的那些事情吧,不要再为它难过了,借这个机会摆脱过去,好么?”她柔声道。
我本能想点头,却突然反应过来,怒道:“你的意思是,你摔坏了我的东西,我还应该谢谢你帮我摆脱过去?”
“呃……”给我大灌鸡汤的田诗雨脸上突然一阵尴尬,干咳了几声道,“那个……我想起来手下还在上面吃饭,我得去照顾一下!”
说着,她慌慌张张地上楼了。
我没有留她,她说得未尝没有道理……
……
那夜我回去时戴敏已经不在了,同事们说她有些不舒服先走了。
想来她误会了我和田诗雨的关系,一时难以接受吧。
本来想解释一下,后来觉得这样也好,至少这样,她也就不会因为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屌丝而产生烦恼了。
不管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北京依然还是那个样子,忙碌而紧张的生活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老板、客户、手下、房东、银行账单甚至是亲人,都提着小鞭子,提醒你不能懈怠,必须全力以赴才能不被时代的脚步踩成肉泥。
当然,我这里还多了一个田诗雨阴魂不散。
在撞见我工作稳定之后,她催我赶快替她把那两个摔裂的碟子修好,并且把碎片装在不透明的黑袋子里,送到了我公司。
我和朋友们打听了一下,知道潘家园那边有这一位专业修文物的老手艺人,不过要价很高,修两个碟子最少得一万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