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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帮我一下,这个我搬不动!”哈什拉修的呼喊声惊醒了同伴。奥穆鲁哈赶紧甩甩头,抛开某些可怕的想法,继续下一具尸体。刚好与那名弃誓者巡视的目光错开。
“这谁?”祭司轻声问,他的脸上和金发上满是汗水和灰尘。
“我猜是……曼斯,呃……不对,是德加因,不是曼斯。”奥穆鲁哈闷哼着一声扯下尸体手中的剑,将它扛起,“我以为他不会用剑。”
“他是不会,”祭司叹道,“但是开战前全城的人都被发了武器。”
维鲁鲁斯小心地将垫有蜡盘的木板和钢笔放在马车上。蜡盘上写有伤亡者的名字,稍后将会转抄到羊皮纸上。这事通常会在祭司的书房中完成,但不幸的是,祭司死了,这份工作便落到了他的头上。而他甚至不是祭司最好的学生。这是维鲁鲁斯最为头疼的事情之一。
一名祭司的任免是由帝都教宗的颁布的,而自己如今却越俎代庖——
另外,他担心亡者之厅里能否安置如此多的遗体。
那名弃誓者没能找到令他后背发麻的原因,盯着维鲁鲁斯他们看了半天,终于移开了视线。
奥穆鲁哈自己都没发现,他似乎松了口气。
“别想了——”哈什拉修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低声道,“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把这些尸体搬到墓地,我可不想拖到天黑!”
“但你不想复仇吗?”两人遭遇相似,奥穆鲁哈本以为他们会有共同的话题。
哈什拉修用一种奥穆鲁哈无法理解的复杂眼神盯了对面的那些弃誓者一眼,咕哝道:“我们只是孩子,能活着已经是舒尔庇佑——”
“见鬼的舒尔!”奥穆鲁哈咬牙切齿地发表着渎神的话语,“松加德如果真的存在,我希望他们全都醉死!对,就是这样!”
可哈什拉修与维鲁鲁斯却知道,这孩子只是悲恸于亲人的离逝,与怨恨引发这场战争的瑞驰人,若非他们,两人的父母也许还好好的活着——
似乎听到了奥穆鲁哈的话,对面的那些瑞驰人粗鲁地大笑起来。此前那个看着就不好惹的大汉和他的同伴们冲着奥穆鲁哈与哈什拉修指指点点,露出嘲弄的笑容。然后又对穿着修士服的维鲁鲁斯吐了一口口水,奥穆鲁哈隐约听到“该死的异教徒——”几个词。
这加剧了双方原本就不睦的关系,几人隔着一条大街怒目而视。
而在这条大街两旁侥幸逃过一劫的还伫立着的建筑中,一双双蕴含着仇恨的眼睛透过虚掩的百叶窗,偷偷地观察着,评估着,酝酿着。
闻讯赶来的治安官制止了这场闹剧。他把双方驱散开来,并呵斥了每个人,重申褴褛国王关于‘解放马卡斯’后颁布的各种律令,警告要把闹事的都投入监狱——迫于边塞人对于希达纳矿场的畏惧,所有人打了个寒颤,闭上了嘴巴。
奥穆鲁哈冲着走远的治安官吐了口唾沫,想说什么,却又终究闭口不言。他与哈什拉修两人抓紧一具肥胖尸体的四肢,将他甩上车,维鲁鲁斯转身拾起马车上的蜡盘和钢笔,继续撰写那长长的亡者名单。
瑞驰人和他们差不多,偶尔,他们会怒目相视,但却再没发生过冲突。
这样的场景如今在马卡斯城内随处可见。因为某个原因,双方都保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但可以预见的是,这种情况必然无法长久,帝国与瑞驰人随时可能因为某件小事再度爆发流血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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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满尸体的马车碾过被鲜血浸泡到发黑的石板路,发出不堪重负的咔滋咔滋声,带走了双方仇恨的目光。
死者已矣,活下来的人还要生活。他们重新打扫了一遍城中的主干道,但天空依旧灰沉,延绵不断的雪花很快就把石板铺就的街道覆上了一层浅浅的雪。这致使老瘦的马匹吃力地打着呼哧,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奥穆鲁哈甚至担心它会在尸体运完前就彻底倒地不起,届时拉车的便轮到他了。
迫不得已,奥穆鲁哈只能一边引导着这匹老得几乎能当他爸爸的瘦马艰难地向前走,一边不时还要下车帮着一起推。
至于哈什拉修,他更是全程跟在马车后面,吃力地推着。
天际那仿佛永不停歇的皑皑白雪不一会便铺满了马车的轮廓,将才从雪堆与废墟中扒出来的尸体重新覆上一层裹尸布。
哈什拉修突然开口,“听说了吗?”
“什么?”
“人们都在说——”
奥穆鲁哈不高兴地回头,“如果你想说故事那就赶快,否则就加把劲,这些尸体重得跟石头一样,我可不想天黑后还待在死人堆里。”
两个小伙伴习惯性的把奥凯的神殿(也就是亡者之厅)叫做死人堆,因为大部分的诺德人死后都把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