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儿子崔烨。”
“见过崔世兄。”
便在乔登一一和众人见面招呼之际,队伍后方的一辆锦绣车中走下两位少女,驻足朝他不断望来。两人一边对他指指点点,一边还在那里不断地打闹嬉笑。
乔登虽然年轻,却已经是六品修士,耳力甚是敏锐。顺着声音抬眼望去,就看不远处那两名少女,一个犹如出谷幽兰一般清丽脱俗,一个犹如含露牡丹一般艳丽四射,不同的娇容,不一样的美丽。
“那边一个是小女崔雯,另外一个却是晋阳王家之人,叫做王天芸。”
这一刻,乔登怦然心动。
这一刻他心中不由暗自吟咏出他自幼学习的那首诗: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剑阁守将马元殷勤地为众人接风洗尘。关内馆阁早已被他派人打扫干净,在崔灿等人用过午膳之后,众人分别进了不同的馆阁休息一会以待继续赶路。
“李旸,你来这里所为何事?”崔灿以前在上洛做侍御史时和这名殿前虎贲熟识,对于此人的修为他是知之甚深。
“回禀使君大人,我特为流民之事而来。不知大人如何一路行来,对于我们这些自外州而来的流民是何意见?”
崔灿此次赴任益州,还有一件事情便是持节处置这些广泛散布在益州梁州的流民。自打四年前西土遭遇连年大旱,很多地方几乎颗粒无收。大量的饥民四处乞食最终引发成一场暴乱。这场暴乱起于永和三年四月,到了十月便被当时还镇守长安的赵王皇甫伦派兵给荡平。只是这流民问题一直悬而未决。
自打后商天下大乱,发展到后来三分天下,益州梁州这边是属于当时割据西蜀的蜀商国的。蜀商和大周大战多年,汉中一地的居民要么战死,要么被两方各自迁移到其它地区。时至今日,梁州一地的人口相比于后商时期都是大大减少的。
来到这边的流民大多都如李旸他们一般,祖上很多都其实是当年从汉中迁徙出去或逃难出去的。虽说已经过去了快一百来年,再度归来时,风景依旧物是人非。对于他们这些流民,梁州本地人一开始还是比较热情,毕竟他们之中很多人也算是以前的本地人。逃难至此,大家伙稍微帮点让他们渡过难关。
可谁也架不住这些流民一住便是一年,而且丝毫没有返回的打算。而且这些流民因为是寓居此地,众人是特别的团结剽悍。每每和当地人产生纠纷之时,这些流民都是团结对外,反而压的当地人不敢动弹。
原本这些流人还是只在汉中一地,是被朝廷禁止穿过剑阁关的。可永泰三年初朝廷派遣一个使者过来考察流民情况。这使者受流民贿赂,最终上报说流民多大十来万,仅汉中一地不能赡养。于是乎,当这份报告呈交上去之后,朝廷便决定允许流民穿过剑阁去益州乞食度日。
而后,上洛又发生了那么一系列的政变,这事便耽搁了下来。在赵王皇甫伦被赶下台后,齐王皇甫囧以首功居辅政之位,这个两州流民问题便再度翻了起来。
蜀地富饶自不必多说,便是汉中一地也是气候温和土地肥沃。加之很多流人原本就是梁州这边的土著,这时间一长,这些人之中很多人便不想再返回雍州秦州。
只是雍州秦州原本经过那几年大旱还有祁万年之乱人口就锐减很多,这两州的刺史还有郡守治下无人哪能忍受,连番上表要求将流散在益州梁州的流民遣返回本地。
崔灿对于这一切都知之甚深。
朝廷已经有了决议,鉴于雍州秦州大旱已过,这些流民当返回原属地。他路过南郑时,梁州刺史罗商已经开始着手遣返散布在梁州各地的流民了。而崔灿到了蜀地的第一件事情,也是要遣返那些流散在益州的流民。
遣返流民,收本地人心,一举两得之事,何乐不为。
在他看来,流民在梁州益州两地乞食已经一年多了,当感恩戴德。趁此时夏天刚过,及时返回原地。速度快的话,正好能赶上冬播,第二年便就有了收成。
每每一想到这里,崔灿就觉得自己身上责任重大,当需尽快让流民们起身。否则耽搁了冬播,可又少了一年的收成。
可李旸久居此地的亲属们却不这般想。
李旸虽然回来还不足一个月,可他已经了解到了这流民的具体情况。
虽说自大晋平定蜀地以来已经有了五十多年,可益州梁州两地的人口相较后商时期还是显得那般的稀少。流民们在这边已经扎根了,已经开始开荒种田婚嫁生子。这边的气候又远胜雍州秦州那边,绝大多数流民已经渡过了最艰难的时期,是不愿意再返回故地的。
按照李旸大哥李享的说法便是,我等都是大晋子民,这走到哪里还不是为大晋纳税服役。这么多流民,原本历经千辛万苦千里迢迢来到这梁州益州等地,好不容易安顿了下来。怎么又要千里迢迢扶老携幼地返回故土呢?来时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这返回一趟又不知要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