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卿,出什么事了?”
老王听到动静开门进来,我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坐在墙角,而那具女尸就倒在我的面前。
我不是躺在台上的吗?怎么会在这里?
老王看到女尸倒在地上,立刻皱眉,反手关上门,一边把女尸搬上台一边数落我,“你怎么做事的?不知道这家什么来头?他们可宝贝这个女儿了,死了也不能这么对待,万一给看到了,你工作都保不住!”
慌乱愣神之间,我将目光缓缓移向那具女尸,她安静的躺在台上,紧闭着眼睛,脸上还有一处我不小心画歪的眉笔痕迹,连带我放在一边的化妆工具都是整齐的摆放。
可刚才我记得全被我打翻了,难道是女尸自己捡起来的?
我摸摸脸,拿出手机照了照,不爱化妆的脸上干干净净的,但是我手摸上去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化妆后的滑腻感。
最关键的是右手小鱼际被咬的地方根本没有牙齿的痕迹。
却有被咬后的疼痛感。
只是我的左手的的确确是破了皮渗了血。
“愣着做什么?还不继续工作!还有一小时就到点了!”
老王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也难怪,这事本来就很急,而且要给一具毁容的尸体修复遗容花费的时间远比一般的更多。
“王叔,我可不可以不画。”
我拒绝。
刚才的感觉历历在目,不管是真是假要我再给她化妆,我真的做不到,手到现在都在发抖。
“说什么胡话呢?”老王眉眼一瞪,摆出了师父的架势,“这可是馆长点名要你画的。”
“馆长?”我奇怪,自从来这里工作后我就没见过馆长,所以很奇怪,“为什么?”
“这个不大清楚。”老王拿起工具递到我的手上,“据说是觉得你工作很认真,这家人来头不小,不能得罪,所以就找了你。”
我皱眉,真的只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
突来的男音再次钻入我的耳膜,我才拿过眉笔的手一抖,差点又给掉了,“你是谁?”
之前是不能动所以看不到一些地方,因此我以为男人就在这里。可现在这里只有我和老王,并没有第三者。
但那个声音却清晰的存在。
“女人,你记性似乎很不好。”漫不经心的回答,偏偏又透着一缕玩味,“你身子不错,所以代价换了。”
“嘶——”
我感觉右手腕上一疼,低头就看到白皙的皮肤上突然自动破了一道极小的口子,鲜红的血自伤口处一闪,消失不见,连带着伤口也全部消失,只留下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水滴形淡色印记。
我倒吸一口气,难道他也是——鬼?
“咦?”
声音回荡,却看不清身影,随着那一声质疑,我的右手腕被一股冰凉的触感缠绕,如蛇般冰滑,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瞬间全起,蔓延至全身上下,我僵硬在原地,一时忘了反抗。
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可我能够感觉到他站在我的面前,似乎正盯着那个印记瞧看,如针的刺痛在那上面跳跃,然后一点红光自面前凭空浮现,如珠艳丽,却转瞬即逝。
“这是——”那声音惊疑中带着抹欢喜,沉沉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唇瓣上猛地一软一凉,微凉如风声缓缓钻入嘴唇里,还夹杂着血的腥味。
瞬间,我浑身紧绷,一时没了反应。
好在那微凉来的快也去的快,只是那血腥味却充满我整个口腔,然后随着喉间滑落,吐也吐不出来。
他轻笑,冰凉的指腹顺着我的下巴沿着脖子一路往下,带动着我的心砰砰直跳,音色里夹杂着喜悦,“鬼契已成,你是我的。”
“什么?”
手腕上的力道一松,我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阴冷的空气也随之变得稍微暖和一点。
“米卿,米卿!”老王的摇晃让我回神,他皱起眉头看着我,略带担忧,“你到底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有吗?”我摸摸自己的脸,才感觉到满是血的左手的疼痛,老王也注意到了,叹了口气说,“去处理一下,我来画吧!”
“可是你不是说——”
“行了,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
我感激的冲着老王微笑,然后走到边上的水池去洗手,那口子并不大,贴个创口贴就好了。
只是手腕上的水滴形印记总有些让我心底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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