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起床后,我就一直觉得有些头重脚轻,身子有些寒冷,偏偏今天风大,于是我和容浅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往公寓走去。
快到公寓门口的时候,容浅忽然说,“卿儿,你别去殡仪馆打工了,好好学习不好吗?这样两边跑,你精神压力太大了。你看你的脸色都和鬼差不多了。”
我微笑着摇头,“这是爷爷的遗憾,不得不从。”
“虽然我也很喜欢你爷爷,但总觉得他的这个决定是错误的,让你一生都离不开那个殡仪馆真的好吗?”
我神色一凛,然后低下了头。
一年前,爷爷去世前把我叫到床前,给了我一块老玉,还告诉我必须去殡仪馆工作。
我不知原因,却无法忘记爷爷那时候的眼神,那种无奈、遗憾、不甘,是在与死亡抗衡,他看着我,第一次在我面前流泪。
“卿儿,记住,这块老玉必须时刻不离身,你现在就去殡仪馆打工,等大学毕业后,就一生守在殡仪馆里,只有这样,你才能活着。那个殡仪馆里有、有——”
爷爷的话没有说完,就咽气了,直到下葬那双眼睛都无法闭合,我知道他有没说完的话,只是再也无法告诉我了。
所以等头七一过,我就去爷爷给我安排的殡仪馆报道了,然后一面学习一边打工直到今天。
“算了,不说了,回去给我做好吃的。”
“嗯。”
因为容浅受了伤,我不能让她拎东西,所以两只手都拎满了去超市买的素材,一进门,我就迫不及待的拿到厨房,然后捂住了左手。
从医院回来,我就发现左手关节变得僵硬,使不上力气,因为不想容浅担心,所以一直藏着。
掀开衣袖,我看到手腕上的黑色手印颜色变深,周围的皮肤颜色也变得格外惨白,摸上去冰凉刺骨。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肯定和昨晚有关系。
“卿儿,今晚是鬼节,你们咱要不要出门呢!可万一遇到鬼怎么办呢?毕竟想着不怕,万一真遇到了就不一样了。”
容浅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说。经她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来今晚已经是鬼节。
“鬼节。”
据说在鬼节,很多冤死的鬼魂会寻找替死鬼,一旦被缠上,没有人救,是必死无疑的。
我盯着左手,因长时间盯着某物,眼睛里全是黑爪印。
“嘶!”
突来的剧痛让我猛然回神,赫然发现一道伤口横贯右手腕,红色的血倾巢而出,而我左手拿着一把水果刀,刀上还淌着血。
“这、这是我做的?”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无名的恐惧让我全身发抖,水果刀“噹”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卿儿,你怎么了?”
“没、没事。”
伤口很浅,我却全身冰冷,如同冰窖,还没有去处理右手的伤口时,发现僵硬的左手突然自己动了,不听我使唤的捡起了地上的水果刀。
刀锋冷冽,清晰的映着我的样子,微微转动,对上光线折射,我一个慌神,右手腕又是一疼,鲜血再次涌出。
“不、不——”
我慌乱的后退,使劲的去扔掉左手的水果刀。可手是我的手,但此时此刻却怎么都不听我的使唤,僵硬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唯有手腕上的黑爪印更加的清晰浓郁,仿佛在看不见的地方有个人正通过黑爪印控制着我的手。
“你逃不掉的。”
幽怨的声音空荡虚无,却真实的在脑海中响起,是一种警告也是命运最后的预言。随后左手一松,垂落下去,刀也掉在了地上,唯有黑爪印依旧那么清晰。
“卿儿,你怎么了?一直在摔东西,别吵老娘看电视。”
外面传来容浅的声音,我想呼救,却喊不出口。我不能让容浅因为我而被缠上,如果我注定要死,也不能连累其他人。
“可我不想死。”
我想拿东西先加压包扎止血,可是左手腕根本不听使唤,仿佛早就不是我的了。
“滴答”一声,是水珠滴落的声音,光滑的刀背上,清晰的映着满眼哭泣的我。
无端端的遇到这种事,任谁都会害怕,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满手是血的握住脖子上的老玉低声哭泣。
“爷爷,我好害怕,我不想死,爷爷,救救我。”
“给我一滴血,我就帮你。”
突来的声音让我又是一惊,在刚才的事后,任何响动都可以让我如惊弓之鸟。
我猛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