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睡在病床上,窗外的微风吹拂。带着冬天的微凉。
“我怎么在医院?”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摸摸肚子已经不疼了。于是就掀开被子下床,此时房门正好被打开,是护士进来。见到我她先是一惊,然后微微一笑。“你醒啦!”
“嗯。”我也对她笑了笑。“我怎么住院了?只是肚子疼,没必要住院吧?把我送来的人呢?”
“当然要住院了。你怀孕了,胎儿有危险。”
“什么?”我没听清的问。“你说怀孕?”
“看来你还不知道吧?”护士好心的给我解释,“一开始也以为你是普通的急腹症,检查下来才知道你已经怀孕,怎么你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个答案,我有些接受不了。茫然的重复,“感觉?”
“就比如恶心。呕吐,困倦之类的。当然还有经期变化,你都没有吗?”
我搔搔头。“我经期一直不准,有时候两个月没来也没当回事,所以——”
“怀孕前三个月肚子疼要非常注意。幸好送来的早,否则你的孩子就危险了。”护士自顾自的说着打断我的话。“你的饮食或者药物中藏有对胎儿有危险的东西,万一再迟一点发现,你的孩子就没了。不过现在没事了,但也还要住院观察几天,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告诉你朋友一声。”
我看着护士欢笑的离开,脑袋嗡嗡直响,所有的意识都归结在她告诉我我怀孕的事上,可是——我摸摸肚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坦,那里真的孕育着我们的孩子吗?
可是殇溟不是说,不要我我怀孕的吗?为什么我还会有身孕?而且为什么护士会说我的饮食或药物中会有对胎儿有危险的东西存在?
我吃的和后玦他们吃的一模一样,除了每天我会喝两碗药,但那药是中医开的保护胃的,怎么会对孩子有危险?
后玦和殇溟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一时间太多的问题浮上心头,我不敢去细想,就怕触及到某些东西,然后所有的事都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没多久,房门被再次开启,初元慢慢的走进来,走到床边,轻声的唤道,“米卿,你还好吗?”
“若我说不好,可以吗?”初元没有说话,好看的眉轻微的拧紧,唇瓣也微微抿起,我轻呵一笑,带着些自嘲,“要不是你送我来医院,我还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呢!还一直以为那些症状真的是胃炎。”
胃炎?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转头问初元,“那天你和大叔遇袭的晚上,我有没有去做检查,然后被诊断为胃炎?”
“检查?”初元一脸迷茫,我却心底发凉。
当时殇溟是这么告诉我的,“我会骗你,你的初元学长总不会骗你了吧?”
可是到头来他真的是骗了我,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却偏偏不告诉我。
心,在那刻被猛烈的刺穿,痛的无法呼吸。我一直信任的人,一直爱着的人,却这样狠心的骗了我。
为了不让这个孩子出生,竟然想要亲手、亲手……
泪,毫无征兆的流下,我拼命用手捂紧嘴巴,不让哭泣声传出来。
从出生到现在,从未有一次有这样的绝望和悲哀,那种感觉是比殇溟误认为我杀了宓卿更加剧烈,一点一滴渗入心扉,再也拔不出来。
“米卿。”初元伸手放在我的头上,轻声的说,“不哭。”
“哇——”的一下,我再也忍不住,抱住他的腰大声哭了出来,“我一直那么的爱他,即便他不要我现在怀孕,我也忍了,只求哪一天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再去欢快的孕育我们的后一代。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更要这么狠心的下手,就算、就算这个孩子现在不该存在,但那也是他的骨肉呀!他怎么可以做到这样无情!我真的好恨,好恨!”
我大口的喘着气,感觉到体内一股冷热力道开始交替冲撞起来,忽而如冰霜万千,忽然如火海煎熬,相互充斥,刺得很难受。
更有黑色的雾气从手背上浮出,淡淡的宛若死气,越发充斥着我心头的恨意和痛楚。
“米卿,冷静!”初元突然用力搂紧我,我却奋力挣扎,“我不要,我要找他说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恨他,我恨他!”
黑色的雾气随着我情绪的激涨变得浓烈,初元蹙紧的眉头越发的明显,双手摸索着我的脸,用力捧住,然后低下头与我额头靠额头。
顿时一股气流从眉心处渗入,似是泉水的清凉,又似阳光的灿烂温暖,沁入心扉,渐渐的我就觉得心底的那股愤恨和烦躁得到了安抚,慢慢沉静下来。
“米卿,别害怕,我一直都在。”初元紧紧的将我拥入怀中,轻抚着我的头,低低的音色入耳,宛若优雅的曲调,“不要被情绪左右,想想那些美好的,事情就不会有这么糟糕。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担心,你应该过得更好的。”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阳光的味道,觉得很无力。刚想说话的时候,就看到门口殇溟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