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他,我心里慌得像是长了草,车祸的瞬间还历历在目。他努力想要护住我的样子深入脑海。他紧张的呼唤。鲜血浸染的瞬间……
我的心不是石头做的,面对一次次救我于水火的他,冷酷却对我耐心的他。为了我喝到胃出血的他,朝夕相处的他。虽然我一次次在心底否认。其实我早已心动,也有感动。顾诚这个男人,已经像是我风雨飘摇的人生里的一根浮木。一缕阳光,这种心动太强烈,早已超过了现实的一切,契约也好,谎言也罢。我对他的感情是管不住了……
这时只听护士说:“卢小姐,你别急。顾先生只是手臂骨折,他已经没事了。”
“那他人呢?”我急忙问。骨折也伤得不轻啊,难道不需要住院?
护士解释说:“顾先生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好像是有重要的事情,被叫走了。”
我点点头,总算是放下心来。又问她:“我睡了多久?我的腿怎么没有知觉?”
“哦,是这样……”
从护士的讲述中我才知道。我们当时被一辆车恶意冲撞,顾诚本来有安全气囊保护,为了护我才造成了手臂骨折,我因为没系安全带头部和腿部受伤,又有内脏出血,送进来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医生一度要放弃治疗,但是顾诚一直坚持,所幸我最终被抢救回来,到今天为止,我已经昏睡了三天。
“你的腿只是因为药物暂时没知觉,这样不那么疼,放心,会恢复的。”
护士耐心的给我解释完就出去了,走时她说,顾诚已经给我安排了专业的护工,一会儿就会过来。
我躺在床上,脑子里都是那天的事情,前前后后想来想去,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何俊沈诺他们不知最终怎样了,车祸跟他们有关吗?可虚弱加上困顿,我想着想着,再度昏昏然睡了过去。
就这样时醒时睡,我腿上渐渐有了知觉,不过相伴而来的是疼痛,医生又给我用了药,这才不那么疼了,只不过一整晚过去了,还是没有见到顾诚的身影,我心里也空空的不好受,凌晨时分,好不容易才睡去。
这一睡,又是长长的一觉,睁开眼,一个声音意外而惊喜:
“你醒了?”而后从口中重重呼出一口气。
“顾诚……”我扭头看着他,那张熟悉面容映入眼中的同时,眼眶不由自主的就红了。
他看上去憔悴了不少,眼睛下有一圈青色的痕迹,胡茬也没有修剪,头发微微有些乱,衬衫也不似以往平整,一只手臂打了石膏吊在脖子上,想到都是为了护住我,我心里更加百感交集……
顾诚见状抬手轻轻帮我拭去泪湿,轻声道:“哭什么?不是都没事了?”
我点点头,眼泪掉得更欢,嘴里瓮声瓮气的说:“顾诚,谢谢你。”
“谢我什么?”他不明所以的问。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我……”我心里本来有很多话要说,可真的面对他,却又语无伦次起来,除了说一声谢谢,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内心,我想告诉他自己对他的感觉,可是他会在意吗?毕竟我和他之间,还隔着一个夏依然,这一点是不能忽视的事实。
这时,顾诚轻轻拨开耷拉在我额前的一缕头发,黑沉的眼眸定定看着我,“别想太多,你是我顾诚的女人,我做的都是应该的,我很在乎你,青青,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顾诚……”他叫我青青!我也定定看着他,“顾诚,我……”
“不好意思,输液时间到了。”
护士推着输液车进来,打断了我和顾诚间的微妙气氛,我几乎就要出口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顾诚一只手握在嘴边清咳了声,略显尴尬的站起身,护士过来帮我输液,他在一旁问我;“饿吗?”
我摇摇头,问起那天的情况来,“那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车突然撞上来?是沈诺他们做的吗?”
“是他做的,怪我大意了。”他说话时竟然表现得有些懊恼自责。
我摇摇头,“太突然了,谁会想到他们竟敢这么做。”
再说,顾诚再怎么厉害他只是人不是神,能临危不乱,敢只身和那么多人周旋让我先跑,他在我眼中已经很了不起了,再说,狮子都有打盹的时候,何况是人?可一贯那么骄傲自大的一个人,竟然会在我面前表现出这种样子,我一面惊讶,一面又隐隐有些欣喜,这似乎说明了什么……
想了想,我又问他:“沈诺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
“这件事说来话长,”顾诚往椅背上靠了靠,脸色更显疲倦,他说:“有件事我没告诉你,沈诺其实是我叔叔的私生子,这件事知道的人非常少,而他明里暗里,早就巴不得除去我取而代之。”
我既惊讶又疑惑,“可我记得他平时对你挺恭敬的?”我和顾诚的第一晚,还是沈诺那个混蛋一手设计的。
顾诚哂笑道:“呵呵,恭敬那是做给外人看的,你别被表相骗了,他做那么多,就是为了得到顾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