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成了最为漫长忐忑的一夜,我身上什么都没有。更别说有钱住旅店。相熟的人我现在更是一个都不敢去找。谁知道想害我的人会不会守株待兔?
再有,顾诚若是不相信我死在爆炸现场了呢?毕竟他这个人心机深沉且多疑,万一和他的人撞上被带回去。那我费了这么多力气出逃,岂不是白忙活了?
我压低帽檐。一直在街上游荡。累了就随便找个地方坐坐,那包东西被我扔进了一辆出城的垃圾车。这样一来,所有有关我的一切。就全都被销毁了。
我不敢在一个地方坐太久,一是怕引起别人注意,被人通过那些城市监控设施找到,再则,爆炸现场那些画面给我带来的冲击力太大了。我只要一停下来,眼前就会浮现出惨烈的爆炸现场。那些焦糊的残肢断臂……然后在冷冷的夜风中,整个人都后怕得发抖。
就这样。我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换了多少个地方。最终靠在一个公交站牌旁边,累得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我是被人推醒的。睁开眼之后,一个环卫阿姨站在我面前。好心提醒:“姑娘,这马上都入冬了,你睡这儿可不行,容易感冒,再说,你一个姑娘家,睡这儿不安全。”
“嗯,谢谢您。”
我点点头,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刚想站起来,两腿却是一酸,要不是环卫阿姨及时扶住我,我这一跤摔下去,还不知道会怎样。
我边向环卫阿姨道谢,边又坐下来。
尽管这两天我已经想尽办法调养身体,但这次出血严重,加上我心情一直不好,所以想短时间内完全恢复,基本不太可能。
如果在医院,我这会已经在输液保胎了,若是按照原计划,Alisa会在我们离开的车上准备一些保胎针,但现在……唉!
我捧着小腹,不由得叹了口气,可若是没有这次出血住院,我兴许现在还被顾诚关在水木年华,能逃出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只是连累了那个戴墨镜的司机。
“你怎么还坐在这儿啊?快回家吧,一会儿该下雨了。”
环卫阿姨真是热心肠,她归置了垃圾,回来看我还坐在这里,随即好心提醒。
我抬头看看阴沉的天空,难怪天都已经亮了不见阳光,原来是要下雨,可我应该去哪儿?
想到这儿,我发愁的望着周围街道。
环卫阿姨在我旁边坐下来,问我:“姑娘,你是不是遇到啥难处了?我一大早就见你在这儿,”又说:“唉,现在进城工作不容易,是不是主家把你轰出来了?”
看来她是把我当成进城务工的小保姆了,不过现在我这身打扮,也确实像,并且我也不打算解释。
我点点头,学着外地口口音说:“主家是有点挑剔,我就出来了,结果我又不小心把行李弄丢了,现在我不但哪儿都没法去,连打个电话的钱都没有。”
这环卫阿姨听完,毫不犹豫的从包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我,“拿着,赶紧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还有,这眼看要下雨了,前面有个快餐店,你到那里面去坐坐,搁这儿待着不是事。”
“谢谢你,阿姨。”
我拿着那二十块钱感动不已,这可是血汗钱,其实心里还有一丝愧疚,可我但凡还有别的办法,也不会去利用别人的同情心,我只能祈祷,但愿好人得好报。
告别了那个环卫阿姨,往前走一段,果真有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我走进去没多久,果真下起雨来。
快餐店墙上挂着的电视里,正播报一则新闻,内容为:
昨晚某某路段一辆车发生爆炸,车上疑有两名人员,其中一位极有可能是顾氏总裁前任太太卢青青女士,但因爆炸威力巨大,加上长时间燃烧,现场并未找到其尸体,只发现一些随身携带物品,据悉,卢女士怀有四个多月身孕,所以应该是一尸两命,爆炸原因尚不明确,另外,顾氏总裁情绪激动,但拒绝接受任何采访……
看到新闻里打出我的照片,我赶忙把帽檐压低,正好这时雨也停了,我便匆匆走出快餐店,出门时,我最后瞟了一眼电视——
记者现场报导,画面刚好定格在那片焦黑的马路上,四周已经拉起警戒线,天空下着大雨,有个男人定定站在雨幕里,面如死灰的盯着那块被烧灼过的马路,尽管他浑身湿透也纹丝未动……
我快步出了快餐店,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但心情却难以平静,顾诚口口声声不在乎不爱我,但他那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又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我?
老实说,刚才有一瞬间,我变得十分不忍心,甚至有种要回去找他的冲动,告诉他我还活着,孩子也还好端端的在我肚子里。
但我很快又冷静下来,过往的相处中,顾诚已经给过我太多假象,每一次我觉得他对我好,其实都是我错误的理解,每一次他为我做的,其实都暗藏心机,何况我好不容易才出来,因此还搭上一条人命,所以,我坚决不能再回去了!
就这样吧,让他认为我和孩子已经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