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大眼骨碌一转,嘴一理竟然露/出一张笑脸,那可爱的样子。简直让人恨不得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摆在他面前。只为看他这么一直笑下去。
但其实这时候孩子的笑。基本都是无意识的,不过也恰好说明了一点,血脉相连骨肉至亲。顾诚和他之间,到底还是存在着一条隐形的纽带。这点任谁都无法改变。
安安的笑容换来顾诚一副震惊的表情。他竟欣喜的自言自语,“笑了。”
可能他盯着孩子太过入神。竟然连自己也笑了都不自知,其实。他笑起来,真的比成天绷着一张脸好看太多了……
“青青。”
有人扯了扯我的衣袖,我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神,我转过头一看,怎么都没想到。唤我的人会是夏国明,看到他我愣在原地。
上一次见到他是在大半年前。那时候他给我的映像,还是那种高不可攀的样子。尤其是眼神,我记得他对我有几分排斥。甚至是嫌弃,当然我也对他没有任何好感。
但我明明记得,他当时在外表上那是一丝不苟儒雅俊朗。绝不是现在这副满面愁容的样子,憔悴的神色间更是显出几分老态。就连脸上的皱眉和两鬓的白发,都明显了几分。
他这幅样子令人吃惊,并且接下来更加令我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夏国明抓着我的手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引得周围经过的人频频侧目。
我吓得往后一退,大惊失色的道:“你这是做什么?”
虽然我对他十分反感,但他好歹年龄这么大了,给我下跪,这不是存心让我折福吗?
夏国明伸手一把抓住我的裤腿,苦着脸哀求,“青青,我,我求你救救然然吧,她快不行了,我求你救救她吧!好歹,好歹她也是妹妹……”
闻言我冷冷的道:“妹妹?我们家只有我一个孩子,没有什么妹妹!”
老实说,他前面那番话还令我有几分动容,但后面这句妹妹却让我接受无能,凭什么他说是就是?凭什么他让我救我就要救?如果不是因为夏依然的病情,他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提这件事?一辈子不认我?
我说完冷冷别过脸去,夏国明又挪了挪膝盖,面向我哭丧着脸,“青青,当年把你弄丢确实是我们的错,但是这些年我们也一直在找你,总之,我知道我们亏欠你太多,但我保证,只要你肯救然然,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倾尽全力去满足你,你救救然然吧,医生说她已经快不行了。”
看着夏国明为了夏依然而恳求,甚至有些低三下四的样子,我简直烦不胜烦,心头控制不住的燃起一股恨意,实在是不想承认自己跟他们有任何瓜葛。
曾经,家人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多么温暖的存在,可现在他们却只令我看到了自私,冷漠和疏离,即使有那么一丝血缘关系,看来也仅此而已,心中没有感情没有爱,跟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
既然是陌生人,我凭什么要施舍我的同情心?何况,这么多年,他真的一直在找我吗?我表示怀疑。
想到这儿,我用力把自己的腿从他手中扯回来,随之面无表情的道:“你认错人了,我姓卢,你姓夏,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夏国明急切的张了张嘴,又要分辨,我毫不留情的将他打断,“我不是医生,所以救不了你的宝贝女儿,你要是真的想救她,还是赶紧去找这方面的权威想想办法吧。”
“青青,你听我说,世界上所有的权威我都带然然看遍了,但是假如没有完全吻合的骨髓,不管多好的药,对她都不起作用,所以……”
“所以你就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孩子身上?”我厉声问到。
夏国明干燥的嘴唇一阵蠕动,没能回答上来,心虚的表情简直像钉子一样扎在我心里。
心寒的我咬了咬唇,随即绷着脸道:“我警告你,要是再敢打安安的主意,我会立刻冲到病房里要了夏依然的命!还有,你听好了,不是只有你的孩子才重要,不是只有夏依然才是人命,谁要敢动安安一分,我就算拼了命也要让他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我说完抱着安安打算离开,但是夏国明却起身拦在我身前。
“青青,你听我说,只是抽骨髓,保证不会要命的,只要抽完骨髓,孩子会好好的交还给你,再说我也会补偿你们母子的,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我全都满足你。”
闻言我不禁冷笑一声,我冷着脸问他:“够了!姓夏的,你真当我傻吗?这么小的孩子抽骨髓?真亏你想得出来,我就问你,不会要命,会不会有影响?凭什么我的孩子要牺牲自己的健康,去成全你那个心肝宝贝病秧子?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绝不可能!就算你给我金山银山,就算你把全世界的财富都摆在我面前,我也是同样的答案!听懂了吗?”
话说到后面,我简直就是用吼的,胸口因为气愤而上下起伏,安安在我怀里被吓得大哭起来,看着他吧嗒掉泪的样子,我又是自责又是揪心,也有心酸,一时间五味夹杂,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我不懂,为什么同样都是他的后代,他能偏心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