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沐沐一时接受不了他的说辞,不想再继续听他胡言乱语,于是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老者忽然又开了口。
“这些年我们为了找你。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是欧洲大型的综合性医院,都会有这样一袋血液。结果没想到,你居然人在亚洲。看来二十六年前。你的失踪。并不是一个意外,而是一场阴谋。”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说完。出了门,站在甲板上。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这里四面都是海,就算她再不愿意,都只能先和老者上岸,去E国。
乐乐跟了出来,拉了拉她的手。
“我觉得他说的像真的。我第一次知道幼儿园的保洁阿姨。是我的亲生妈妈的时候,也不相信。”
“乐乐。你还小,你不懂。”
这对梁沐沐来说。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整个人生观都受到了冲击。
生产。盛钊失踪,忽然冒出来的血亲。她的上一代,下一代。和同一代的关系,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现在又在大海上。根本左右不了自己的人生航向,这种感觉,完全是迷茫的。
“你们大人啊,就会说小孩子不懂,可是你说我到底是哪点不懂你,多个亲人不是挺好的吗?当然,前提是那个人可以信任。”
梁沐沐听他说这话,忽然感觉到这孩子有些人小鬼大。
“乐乐,你不用担心我,我就是事情有点多,脑子转不过来而已。”
她根本没得选,所以也根本没有选择的焦虑,只是对未来太迷茫。
“那我帮你理理,妹妹现在很安全,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们只能跟着那个老爷爷走,所以你也没有要担心的。你唯一要担心的,就是爸爸现在怎么样了,他为什么一天都没有出现。”
一提到盛钊,梁沐沐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不管了,她要赶紧把这边的事情搞定了,然后找盛钊。
另一边,阿尔卑斯山下的小屋。
盛钊醒过来的时候,见着几个白大褂在替他做治疗。白大褂见他有了反应,向着他做了一些基础的脑力测试,然后出门,唤来了一个身上带着厚重颜料味的女人。
“盛钊哥哥,你醒了吗?你现在还好吗?”
张湉湉弯下身,试探性地叫了他一下。
盛钊眨了眨眼睛,觉得这个称呼特别熟悉。
盛钊哥哥……他叫盛钊?
“你是……”
“我是你的未婚妻,叫做张湉湉,我们五个月以前打算结婚,在办婚礼之前,为了不留遗憾,故意瞒着家里人,商量一起来欧洲婚前旅行半年,可是没想到后来你发生了车祸,医生说你脑部有淤血,可能压迫到了神经,所以造成了失忆。我会好好照顾你让你尽快想起来的。”
她小心翼翼地和他解释着,这些编排许久的台词。张湉湉知道,盛钊是一个顶聪明的人,所以她一定不能留下任何痕迹,让他看穿,她是在欺骗他。
盛钊疑惑地看着他,对她的说辞,也将信将疑。
张湉湉见着他的态度有所保留,又掏出了手机,翻出他们以前拍过的结婚照,放到他眼前。
“盛钊哥哥,你看看这照片,我们打算结婚的时候拍的,你能够想起来吗?”
看着眼前的铁证如山,盛钊也只好放下了怀疑,冲着张湉湉笑了一下。
“抱歉,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想不起来咱们慢慢想,就算你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等你记起我的。”
“谢谢你。”
盛钊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忖度了片刻,又忽然低下头,看到了自己手指上的婚戒,然后又看向了张湉湉的手指。
“我们手上的戒指,怎么好像不是一对?”
张湉湉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手,可忽然又觉得自己这样的动作太心虚,于是慢吞吞地在脑海中串联着线索。
“你手上的是婚戒,我的是你送我的求婚戒指。咱们还没有领证办酒席,所以我一直带的求婚戒指,等我们回去结婚了,我就换。”
盛钊点了点头,“看来我很爱你。”
“对,你很爱我。”
随后他又问道,“那我是做什么?”
“你以前是一名军人,可是为了陪我来婚前旅行,特意申请了复原,至于你以后是做什么的,咱们得回去了再慢慢想。”
盛钊摇摇头,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失望,“那我可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
张湉湉想了想,怕他因为军人这个身份,接触到以前的战友,得知梁沐沐的事情,于是很快岔开了话。
“我记得你那时候说,你还有别的志愿和抱负,我想可能你有你的想法吧,你也都没告诉我。不过你是个十分优秀的人,我相信,不管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盛钊侧过了头,不确信地反问了自己一句,“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