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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他妈制定的棋规?”
安德森摆弄手中的烟斗,“我鄙夷规则,一向如此。雷日科夫同志,我得提醒你,勇敢顽强、不耍滑头、服从命令不畏牺牲,那是士兵应有的精神。但我们不同,你别忘了,我们都是制定规则的人。”
“谢谢,受教了。”谢尔盖的神色恢复冷峻。
“no!”安德森手指顾天云,“你该感谢的人是他。是他打破了我的规则,很遗憾,从此以后,我将少了些对弈的轻松乐趣,不得不打起精神重新考虑棋局。”
“soft, soap!安德森将军,你的奉承话又来了。”顾天云说着,视线余光投向五六米外的苏馥,警觉她站立的位置有异。他的心头陡然紧蹙。
安德森摇头说:“你具备实力,完全有资格坐在这里。我尊敬你,这把椅子是为你专门留的,不论你来多晚,请坐!”
顾天云不动声色,但意识到其中隐含的深意,“你知道,我要来?”
“迟早要来。这有什么不妥?”
“还知道我什么时候要来?”
安德森耸耸肩,不答话。
谢尔盖的目光扫过他们,微微波动。顾天云觉察到这种异常反应,“恐怕留这把椅子不是因为我的缘故,而是我的身份……你们都知道了。”
“何必认真计较。”安德森说:“你应该明白,至少我敬佩你个人。”
顾天云沉默片刻话锋一转问:“你是否还记得夜巴黎?我们招妓那次。”
“哈!”安德森大笑,“印象深刻,灼热的夜生活,美丽女郎从霓虹灯招牌下蜂拥过来,打情骂趣让人流连忘返。”
维和部队驻扎金边附近的时候,酒吧、舞厅、夜总会等娱乐场所众多,璀璨灯光彻夜通明,西方维和军人常常去光顾。顾天云却循规蹈矩,从不涉足其间。一次,安德森硬拉他前往见识,驾车直奔金边最有名的娱乐场,为他安排妙曼女郎陪欢。
事后安德森追问女郎,得知顾天云支付了小费,却没越界,期间仅是坐谈聊天。
“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另外的人,那些守候在娱乐场门外路边的人。”顾天云说:“那些因战火伤残断肢的贫民,涌上来,向我们伸出一双双布满污垢的手,与金碧辉煌歌舞升平的娱乐场相比,就像一墙之隔的地狱和天堂。”
安德森神色一正,点了点头。
顾天云说:“贫民不是士兵,却卷入战局中备受碾压摧残。我记得那位少女,17岁,她从越南西贡逃难到柬埔寨,但仍然躲不过战火,最后只能在娱乐场安生。我们消遣作乐之地,对她却是个避难所。她一天收入约15美元,对门外那些食不果腹的贫民,却又是个天堂。而我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喝的是从法国运来的伊云矿泉水,吃的是新西兰牛肉、泰国水果、新加坡蔬菜,面包超过八小时就扔进垃圾桶……我们去维和,去保护他们,去建设他们的国家,但他们绝不会认为我们是天使。在他们眼中,我们是面带微笑慷慨仁慈的魔鬼,我想,这就是他们扎我背上一刀的缘故。”
“你不仅是谴责吧?”安德森不以为然,“还想表达什么意思?”
顾天云说:“在我们为规则引以为傲时,也许应该考虑一下我们的所做所为,是否能为他们带来什么改变。”
安德森微笑看着他,“毫不夸张说,到目前为止我们做的最好,尽管你们很能说,却擅于制造乌有之乡。”
“那就来点实际的,如何解决安全困境?”顾天云说:“总得有人率先打破信息密封法则,我愿做第一人。”
“赞同。”安德森拿烟斗敲敲桌子。谢尔盖微微点头。
顾天云暗暗叹息,欲言又止,他以不易察觉的动作最后看了一眼苏馥。
但苏馥却没回应他,眼眸平静而决绝。
悲怆由心而起,但时间已不容许顾天云再迟疑。蓦然间他的表现失常,神情尽透诡异。他突然掀起面前的桌子,腾空猛地倾翻,桌子夹带凌厉劲风劈头撞向谢尔盖。棋盘倾翻,棋子四溅散落。
他犹如野兽捕食般暴起,手持椅子砸向安德森,力量巨大。
“咔嚓!”安德森在椅子及顶前一瞬间,反应迅速,抬起粗壮的双臂护住头。椅子碎裂散架,发出骨折般的声响。挡住顾天云的这一下攻击,安德森还没来得及做出进一步的反应,胸腹立刻遭到他的右膝撞击,连人带椅往后摔出去。
顾天云没停歇,凶猛扑去,他凌空弯曲右手臂,手肘对准倒在地上的安德森的脖颈,肘尖下落,如打桩机的液压锤沉重砸下去。
安德森怒吼,拼命往旁边滚动。“呯!”顾天云的手肘擦过安德森的脖颈,冲击震动地板。
安德森团身屈膝,弹腿踢向他。
那边,谢尔盖举手挡住桌子掀开,身形敏捷冲向在地上缠斗的两人。
警戒线上的数名警卫发觉异常,拔腿冲过来。几乎同时,苏馥随之出手,她迅速拉住戴维猛地发出一记背摔,将高壮的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