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无菌服的沈笑笑轻轻推开门，缓缓向病床走去，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浑身缠满纱布的人。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如果不是还露了半张脸在外面，郁言真的就要认不出来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

“阿昊.......”张了张嘴，沈笑笑也只能从喉咙里挤出这么两个字来。一颗心。酸涩的难受，要比陈昊所受的伤痛都加注在自己身上都还要痛。当然，除了痛。还有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每一次，陈昊他，总是那个肯为了自己牺牲一切的人，可是自己又为他做了什么呢？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

就连他对自己的感情，自己都自私到故意忽视。或者是假装看不懂.......

似乎是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栀子花的淡淡清香，一直置身在一个混沌世界里的陈昊抽了抽鼻子。贪婪的深吸了几口气。

这个味道，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仔细在脑海里搜索着，忽然灵光一闪。对了，是笑笑，是笑笑身上的味道。只有她才会一直用带着淡淡栀子花香的沐浴露。

笑笑.......你在哪？

在香味儿的指引下，陈昊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还是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愣了一下，在心里苦笑。

啊，原来是个梦啊，梦里，笑笑没有来，却闻到了她的香味儿，看来，自己真的是爱她爱到走火入魔了。

掀起眼帘，看到床前站着一个带着口罩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的时候，陈昊愣了一下，以为是例行检查的护士，可是似乎又不太对，哪里护士进来只是站着，却没有动作的？

难道是......

忽然想到了什么，陈昊心里激动，想要坐起来，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全身上下，除了眼皮，其他的地方根本就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连声带，都比平时迟缓了许多。

“笑笑.......”

很轻的低吟声从病人嘴里散发出来，沈笑笑忙扑过去，愣愣的看着他：“阿昊，你......你醒了？你怎么会知道是我？”

“嗯.......因为我记得你的味道。”

“.......”沈笑笑的眼神和动作都是一怔。

距离近了些，说话就可以稍微小一点儿声儿，也不会显得那么吃力了，陈昊看着将口罩摘下来的沈笑笑，攒够了力气，才终于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哭了？”

“没有！我才没有哭，我只是.....我只是.......”沈笑笑慌忙将头扭过去，不想让他看到那么没出息的自己，遇到事情只会哭，可是，越掩饰越明显，说道后面，声音里就染上了哭腔，连合适的措辞都组织不起来了。

“笑笑，”陈昊的眼眸里透出来的光，一如既往，温柔中带着浓浓的爱恋，“我.......好高兴，你终于.......也会为我哭了.......”

沈笑笑静静的看着他，眼中尽是疼痛和叹息，颤抖着声音说道：“可是，拿命去换我的眼泪，值得吗？”

“值........得！”

说话的时候，陈昊的眼神里隐隐闪着光亮，璀璨如天上星辰，一丝犹豫都没有。虽然虚弱，没办法说的斩钉截铁，可是，这两个里涵盖的感情，却是慢慢的真挚和虔诚。

心脏的某一处，又好像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跳动漏掉一拍，随即就像是带着比体温更高热度的温泉，从心脏的某一处喷薄而出，刹那间，流遍全身。

如果以前的真心是值得怀疑的，那么，此时此刻，陈昊对自己的心意，绝对是没有掺杂半点儿水分的。

一个人能在准备拿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来爱你之后，还能确定他是爱你的，那么，他那已经经过炼狱考验过了的真心，又如何不值得信任呢？

“笑笑......”看着沈笑笑的泪水越来越汹涌，陈昊的心也觉得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痛，虽然很高兴她肯为自己哭，可是，又有哪个男人能真正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流眼泪？

使劲儿积攒着力气，想要抬头手，将那张白皙脸庞上的泪痕擦干，可是，尽管用尽了力气，刚抬了抬，却发现自己的胳膊沉重的根本就抬不起来，还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一扭头才看到，自己的胳膊上夹着厚厚的夹板。

“阿昊，你要什么？”注意到陈昊的动作，沈笑笑愣了愣，忙扶住他的胳膊，急切的问道：“我给你拿啊？”

惆怅的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确定自己实在是做不了自己最想做的事情了，也只好放弃，缓缓扭头看向沈笑笑，陈昊勾勾嘴角，撑开一丝勉强又自嘲的笑意来，哑着嗓子说道：“对不起啊，我连眼泪都没办法帮你擦了.......”

“你这个笨蛋！”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沈笑笑的嘴里喊出来，下一秒，陈昊就看到她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肋骨可能断了，尽管被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可是，看到她毫无芥蒂的钻进自己怀里的那一刻，心跳骤然停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