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飘四人开始打扫房间。去打水的时候衣飘秀清也观察了分场的环境:一个四合院形式的宽大院子,大门东边有两间房一大一小,宋场长住在大房里。靠门边那间小的好像给两条狗用着。房东边挨着围墙是一小片菜地。挨着菜地的东墙边是一个厕所。大门西边堆着柴草,院西头是一溜仓房,仓房门前很宽敞。院北面就是宿舍。院中间靠东是一个不大的蓄水池和伙房连着。伙房东边连着一个饭堂,蓄水池伙房的北边连着一个水房。打水时衣飘说这一块安排的挺合理。冬天的时候连着伙房的蓄水池和水房的水管不容易上冻。水房挺大的。在挨着伙房的那面墙上一溜长长的水池,七八个水龙头够洗用了。
晚上的会餐是农场总部用小拖拉机送来的。两个菜——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包谷碴子粥、馒头。孩子们吃的很高兴。直喊香。
晚餐后,就在饭堂开了个会,宋场长戴着老花镜,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几页纸,先对了对每个人的名字。认认人,简单介绍了一下六分场的情况:六分场原来是农场一个晾晒粮食的场院。为迎接知青特意改建的。
“关于今后工作安排,首先要把伙房开起来。场部送饭只是头一天。安顿下了就要先安排开伙……”
“我愿意到伙房工作”,秀清自告奋勇。
“秀清姐可是一个美食家。做饭可香了,”六胖着力举荐。
“好”,宋场长和大伙一致同意。
“另一个需要安排的工作是菜地。菜地是个技术活,总部有一个农技员。负责全场的种菜指导兼会计,菜地需要两个专人,最好是女同志。这两个人除了菜地工作还得兼帮伙房”,宋场长不紧不慢地讲。
“那我去吧”,衣飘表态。
“对,咱俩配合最好”,秀清高兴地碰碰衣飘。
“菜地就院子里这一小块?”衣飘问。
“大门口西边还有一片大的”,宋场长介绍。
“我也报名”,一个瘦瘦的女孩子细细的声音。宋场长从老花镜上面看了看衣飘和那个女孩子,又对对名单,“那菜地就让白衣飘和黄小菊两个人去吧。其他工作就有我领着大伙干。我要安排的就是这些,看大家伙还有啥要说的没有。”
“服从领导安排!”米歌领着喊起了口号,他那帮兄弟跟着喊“服从领导安排!”,“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看着这场面,宋场长垂了眼睛木讷呐地笑,又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说两句”,衣飘拉着秀清站起来,给宋场长解了围,“咱们大家能聚在一起,以后就是一家人。咱分场我和秀清应该是年龄最大的,可以当大家的姐姐。今后有什么忙能帮上大家的,尽管给我们提。”
“对,我们的家长都是医院的,耳濡目染我们也稍微懂一点儿,这次来家长给准备了一个小药箱和一些常用药品,今后谁有个头痛脑热小外伤什么的,信得过都可以来找我们,我们能给个初步的处理”,秀清很热情。
“谢谢姐”,米歌先喊起来,大家也都鼓起掌来。
“另外,农场总部就在咱分场出了门沿着路向左拐二里多地的地方,总部有一部电话,还有一个小供销社,日常用品可以到那里去买。我有一辆自行车在这儿,谁需要用都可以来推”,介绍完宋场长赶紧做结束准备,“这两天大家先安顿安顿,后天上工吧”。
一散了会,秀清就拉着衣飘和宋场长一起巡视了伙房,熟悉一下锅碗瓢盆柴米油盐的摆放和数量,又问了炉火的使用,计划了第二天的早餐。
第二天,新来的人们都开始忙着布置各自的小窝,钉挂衣钩扯晾衣绳挂蚊帐安置衣箱。羽风的床铺最干净,床围床单枕套被套蚊帐脸盆毛巾都是清一水的白色,有颜色的是炕边靠墙一大溜的书。他和六胖床铺之间的小炕桌也被擦得一尘不染,显然这是他很重视的一个物件。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了,羽风又借了宋场长的自行车到总部的小供销社买了一大捆白色塑料布,回来和六胖一起为自己和姐姐两间屋子钉了塑料布顶棚。顶棚一钉好两间屋子一下就亮堂了,也干净了许多。
夏末的农田里一片繁茂的绿色,玉米高粱的棵子已有近一人高,这时的农活主要是锄草。一大早宋场长就在小仓库整锄头了,正正每一个锄把,在仓库门口墙边薅把草擦擦锄铲上的泥锈,锄头松了的在石头上撴一撴。第一天出工,米歌他们带着新鲜感的兴奋早早到仓库领了锄头站在那里等人了。女孩子们也叽叽喳喳过来了。羽风出来的晚,却是一出屋门远远地就引来了所有人的注目——一群人都穿着夏季的短衫衣裙,他穿了一身劳动布(也就是后来的牛仔布)工装。说是工装又剪裁的非常别致:上衣短夹克仅及腰长,配上肩部的肩襻显得胸更阔,肩更宽。领子袖口采用了毛边处理,精致中又凸显出男性的粗犷和随意。裤子是那么的合体,包裹着窄臀长腿洒脱脱走过来……在女孩子一片安静中,洪英一只手捂住了眼睛,“噢,太照人了”。
小臭呆呆地说:“工装也能做成这样!”
娃子搭了米歌的肩才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