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风掀了门帘走出来,从柴垛上拿了棉大衣穿上,从老松爷家这头出了屯子。连走带跑地赶回农场。在大门旁边的菜地里找到衣飘秀清。“姐。你俩帮我去给一个老人家看看病吧,他发着烧呢,没人照顾。”
“哪儿的老人家?”衣飘问。
“旁边那个村头儿上”。羽风指指岔沟屯。
“村头上?”衣飘秀清诧异地对望一眼,“你到那儿干什么?”
“随便走走碰上了……先拿了药箱路上说吧”。羽风支吾了一下催促着。
三个人背了药箱。秀清跟黄小菊打了个招呼,怕赶不回来。交代了一下中饭的事情。出门碰上米歌。
“你们干嘛去?”
“先别问,一块儿去帮个忙吧”。羽风招呼道。
自从六胖走了以后,米歌还没见过羽风这么精神,他稍一呆愣,忙不迭地答应着跟了上去,“帮什么忙?”羽风简单介绍了情况。
羽风带着几个人绕过村子。从另一头进了老松爷的院子。从进屯子米歌就左看右看的,这地方可是似曾相识。老松爷家残破的缺了一处的木桩院墙和两个连体鸡窝一下让他回想起来屯子偷鸡的情景,不由得心虚脸红起来。待进了屋子。看见屋内的情景,看着一老两小窘迫的家境。米歌更觉得汗颜,羞愧挂在了脸上。所幸其他三个人并没有察觉,一进屋子就围着老人忙活开了。看病米歌也插不上手。又难以面对一家老小,他退到院子里。不吭不哈找到斧子,抡了大衣奋力劈起柴来。
衣飘秀清给老松爷测了体温,听了诊,服了退烧药止咳药消炎药,头上敷了凉毛巾,一边观察着一边各自发挥特长挽起袖子干起来。秀清找到厨房烧了一大锅热水,先把锅碗瓢盆统统洗刷一遍,又叫财宝指着察看了米面油盐便开始做饭;衣飘一点不客气,直接打开屋里仅有的两个白茬儿破柜子查视爷仨的衣服被褥,破柜里也实在没什么可穿用的东西,太破旧的她毫不客气直接在炕洞里烧了,有几件脏衣服鞋袜用热水泡了一盆,坐在老松爷炕旁边观察着老松爷的情况边搓洗起来;羽风最无法忍受的就是环境的脏乱,他负责打扫卫生收拾房间,一边打扫一边记下这个家缺少的卫生用品,需要改造的方面……
老松爷看着他们忙碌,就像看着自家儿女般淡定自然,财来依然冷冷地不说一句话,财宝高兴坏了,哥哥姐姐叫个不停,在几个人脚下穿梭帮忙。
“老人家,您家其他人呢?”衣飘边洗着衣服边跟老人聊天。
米歌劈了一堆柴抱进屋子里堆在离炕不远的地方,也停下来听着。
“没有其他人,就我们爷儿仨”,老松爷服了药咳喘明显减轻。
“那财宝的爸爸妈妈,也就是您的儿子媳妇呢?”
“我是个孤老头子没有儿女,财来财宝的爸爸前几年因病没治好不在了,他妈带着财来的妹妹跟别人走了,我看两个孩子无依无靠就接了来跟我做伴儿。”
“什么!?”羽风停了手里的事情,眼睛睁的大大的,“他妈妈跟别人走了,财来财宝她就没做个安排?”
衣飘也停了下来,注意听着老松爷下面的话。
“做啥安排?”老松爷苦笑一声,“她也是不易……男人不在了,三个孩子,最大的财来只有七岁还是小儿麻痹症,家里没一点底,一个女人家不走也养不活仨孩子……”
“养不活就……”衣飘激愤的话说了一半看了一眼财来咽了回去,她实在无法理解那位母亲。羽风更是无比震撼,他脑子里轰轰然响着一句话——“命如草芥,真的有生命如草芥一样吗!?”他呆在那里直到财宝抱住了他的腿,他看了一眼这个明眸乖巧的孩子,不由自主地蹲下去一把把他搂进怀里哽咽了,“怎么舍得让你们如草芥一样被埋没践踏呀”,财宝并不理解羽风说的话,但看到羽风伤心也抱住羽风的脖子哭起来。
“财宝从小太缺亲情所以跟人特别亲”,老松爷眼圈儿也红了,“财来被伤的满心窟窿,成天不想活……”
米歌低着头,面对着这样一家人,他真是满心羞愧。
秀清做好了饭,进来说:“就着那点东西,给老松爷炖了一碗鸡蛋羹,煮了一锅棒碴子粥,贴的高粱面饼子,炒了个辣椒酸菜,咱就在老松爷家吃饭吧,这儿还不能离人。”米歌坚持要回分场,他对衣飘说“等老松爷好点儿了,把爷儿仨一拖拉机都拉到分场,给他们理理发洗洗澡,让全分场的人都上阵,到老松爷家干上一天,把屋子院子彻底拾掇拾掇,该添啥添啥该换啥换啥,给爷儿仨整得舒舒服服的。以后爷儿仨的事情咱分场包啦。”说完掀帘子就走了。米歌的话说到了三个人的心里,从看到这爷儿仨开始他们心里就已经再也放不下了。
老松爷恢复得很快,半下午就能下床了。衣飘跟秀清分析说,一是老松爷身体底子还好,二是问过老松爷,他这辈子有病几乎没吃过西药,都是用些老土方当地的草药,所以一用西药就特别管用。
羽风搀扶着老松爷去了趟茅房,屯子里各家都有茅房,茅房都是露天的,地上挖个坑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