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牛丽丽左拐右转地在后面指着路,不由的身子就靠着了羽风的后背。她很想像情侣一样搂住羽风的腰。把身子和脸都贴在他的背上。就算是想象一下那种情景,心里都满是幸福。但她还不敢,还没到时候呢。所以她还是尽量地跟他保持着自行车上那应有的一点点距离。
在挨着公园的一条僻静小道尽头,一座古旧的大房子前面。两个人下了车。房子门前长满荒草。大门的铁锁锈迹斑斑,门旁边的一块木牌上“图书馆”三个字依稀可辨。
“图书馆?”羽风看到牌子喃喃道。
“对。这儿就是我们县图书馆”,牛丽丽一边锁车子一边抑制不住兴奋地对羽风说。
羽风看了一眼牛丽丽。“这图书馆还对外开放着?”
“没有,应该闭馆有几年了吧”。
“那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你……你有钥匙?”羽风眼睛亮了一下。
“过来吧”,牛丽丽并不回答羽风的话,锁好车子跳上图书馆门廊的台阶,在门廊的一头敲了敲门。羽风这才发现图书馆宽大的门廊两端各有一间侧房。牛丽丽又敲了敲门。门打开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出现在二人面前。
“是苏伯伯吗?”牛丽丽问。
“嗯。是丽丽吧”,老者打量着二人。
“嗯。闻秘书都跟您说了吧?”
“请进请进”,老者让开门口放二人进来。“昨天闻秘书亲自跑我家,说牛主任的千金想长期借书看,这年头想看书的人可不太多哟……”
“嗨!苏伯伯。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千金万金的……”牛丽丽笑着说:“您叫我丽丽就行了,快领我们去看看书吧。”
“行啊”。老者说着把门仔细从里面插锁好,又打开侧面墙上直通书馆的门,领着二人穿过大厅通过服务台进入书库。图书馆的大厅和服务台上布满了灰尘,服务台后面的书库相当大,书架林立。但是书架上并没有什么书,有几本也只是马恩列斯文集、毛ze东选集、哲学类和电工木工等工具书,而且书架上也是厚厚的灰尘,眼看是长期无人打扫管理的状态。
“咱们书馆里就这么多书吗”,羽风在书库里转了一圈,拍拍手上的灰,带着深深的失望问道。牛丽丽在旁边也一副泄气的样子。
“年轻人想找什么书呢?”一直在书库门口冷眼观望的老者不紧不慢地问。
“苏伯伯,”羽风听老者这么问,心中重新燃起希望,赶紧走到他身旁急切地问:“有没有《寓言故事》、《安徒生童话集》、《海底两万五千里》、《卓娅和舒拉的故事》、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杰克伦敦的《雪虎》、苏联《真正的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还有《牛虻》这些书?这些都是我小时候读过印象特别深的书……”
“既然小时候已经读过了,而且书已经起了它应起的作用,现在还找它们干什么?”老者依然不紧不慢地问。
“我是想给两个孩子看的,一个小一点、一个大一点”。
“噢?”老者看着书库里林立的书架,好像在跟书架说话,“爱读书的孩子容易成才,爱读好书的孩子会成为好孩子,把好书介绍给别人读的人也一定是好人……”说完他低头停了片刻,然后抬起头也不看羽风和牛丽丽,轻轻地说:“跟我来吧”。
老者领着羽风和牛丽丽走到书库一个角落,指挥羽风搬开角落处几个空纸箱,一扇门露了出来,老者掏出一串钥匙打开那扇门,顺手在门里边墙上摸了一把,门里边的灯亮了。老者领着先走了下去,原来这是一个地下室的通道,通道里面干净明亮,下了台阶进入地下室,羽风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哇——!”,他看到的是怎样一个情景啊——一个真正的书库!和一层的书库一样大,也是书架林立,不同的是一尘不染的书架上密密麻麻挤满了书,而且整个书库内干干净净散发着纸墨香气,每一排的书架上方都高高地安装着大瓦数的灯管,把整个书库照得雪亮。羽风眼睛发光,像进入了藏宝洞一样兴奋地在书架间穿梭。牛丽丽看着羽风惊喜,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老者看羽风惊喜心里也很享受,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任由羽风去浏览。过了一会儿,他转身从门边一个小柜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登记本摊在柜上,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副老花镜架到鼻梁上,冲着里面喊:“年轻人,过来吧,把你要的书列个表,我来给你拿”。
羽风听话地走出来,按照老者的指点把需要的书一一列在那本登记表上,一边填写一边问:“苏伯伯,我最多能借几本呢?”
“你刚才说的那些书都可以借给你。不过年轻人,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不能给你办理正规的借书手续,我只能跟你定一个君子之约:第一你要把你的姓名住址在你列的书目旁边写清楚并按上手印,第二你要爱护这些书不得损坏,第三要按照咱们约定的时间按时归还,如果你不能做到这几点,你以后再也别想在这里借到书……”
“苏伯伯!”在一边的牛丽丽听不下去了,像一个在大人面前撒娇耍赖的孩子一样喊起来:“不就是几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