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风和米歌一起回到自己屋子里,放下了书和挎包。羽风用手摸摸那条裤子,若有所思。
“我今天仔细看了那张字条。我分析啊。蓝黛儿可能是上午大家都出工的时候过来的。当时院子里刚好没人,所以没人看见她”,米歌帮着羽风分析。
“那我姐在门口菜地呀”。羽风提出个问题。
“也许衣飘姐刚好到伙房帮忙,秀清姐不是不在么”。对这个问题米歌好像也考虑过。
“但伙房一直有人哪。蓝黛儿为什么不到伙房找人问问呢?再说她怎么知道哪间房是我的,她怎么进的我房间呢?”
“唔。就是哈……这个女孩儿够神秘的。不过,字条儿上写着后会有期。肯定还会再见面的,到时候问问她不就行啦”。
“不过一句例行的套话而已”,羽风显然没有那么乐观。
吃晚饭的时候,秀清在饭桌上讲着这一次在县城的收获,“这一次我可是大长见识了。好多从来没见过的食材啊,海参鱿鱼大马哈鱼榛蘑猴头菇。还有熊掌嗳……怎么做的我也都留心了,以后有机会做给大家吃……啊。对了,还上了茅台酒呢。那茅台酒倒出来粘粘的,还带点青头……”
“哇,去开劳模会好有口福哦。米歌你不去可亏大发了!”小臭拍着米歌。
“没有啊”,羽风好迷茫的样子。“没见有这些啊”。
“先进模范哪能吃得到啊,那些就是给领导席上的。有五桌么?好像县里和各公社的领导都到了,我看见上次来咱这儿的陈书ji了。不过,我这次倒比他们先进模范有口福,厨师的工作餐上都能尝上一点儿……”
“不要脸!”米歌一摔筷子,秀清吓了一跳。“家里边每个月就那么点肉票,粮票都限量,这边大鱼大肉还嫌不够,还山珍海味的胡塞!这个会,到底是给先进模范开的还是给领导们开的!……满嘴流着油还道貌岸然教训人呢”。一提到陈书ji米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一屋子人都静了下来不做声,小臭把嘴里的饭使劲咽下去,噎的直瞪眼。宋场长唉了一声,把碗里的饭一口倒进嘴里,端着空碗出去了。
晚上,羽风把书拿出来,从床下翻出一卷塑料薄膜,拿书比划着裁了几个书皮,又找了一根细铁条,点上一根蜡烛,试着把塑料皮在书上焊起来。米歌背着手风琴进来了,“羽风,你来给我看看,这首曲子拉起来老有一个地方听着不对劲”。
“好,把曲谱给我,你拉拉看”,羽风停下手中的工作,接过曲谱,“哟,已经进行到这支曲子啦?进步好快”。
“成天守着老师,不敢不快呀”,米歌把手风琴背舒服了。
“快拉吧你”,羽风笑着端起曲谱。
手风琴声在屋子里响起来。米歌的手风琴已经拉得有模有样了。
“……停,问题在这里”,羽风指着曲谱上一处给米歌看,“这个音应该上黑键”。
“可是,这个音上面并没有升号啊?”
“你看见前面这个音了吗?它有升号对吧”。
“对,这个音我上黑键了”,米歌回答。
“因为你学琴学的跑到前面去了,这一点我还没给你讲。在一小节里面,前边的音升了降了还原了,后面同样的音跟着升降或还原,不再标注”。
“你等等,让我把它记下来”,米歌卸下手风琴,从兜里掏出学琴笔记本,“你再说一遍”。
羽风又说了一遍。
“嗯,我记下啦……我说怎么听着不对劲儿”,米歌把本子收好,看见桌子上的书,“你在干什么呢?包书皮儿?”
“嗯,能借到这些书真是幸运,得给人家保护好”。
“我得看一本儿”,米歌翻看着那些书。
“你就看这本《雪虎》吧,我刚给它包好书皮。是描写一条狼狗的”。
“那我喜欢看,拿走了”,米歌背上手风琴,拿着书走了。
第二天早饭时,米歌没来,小臭娃子急急忙忙打了饭坐到羽风旁边,娃子说:“羽风,你都借了什么书啊?给我们看两本呗。米歌从你那儿拿回本书,可不得了啦,昨天晚上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看了一夜,把我们几个的手电全用没电了,这不说,那一夜哭得眼都肿啦,现在还在那儿看呢,饭都不吃了,估计今天这工也上不了了”。
“从来没见米歌这么着了魔一样地看过书呢。我们问他他就说‘自己看自己看’,可他抱着那本书还要再看一遍,我们怎么看哪,听说你借来好几本儿,给拿两本儿看看呗”,小臭也期盼地看着羽风。
“行啊,吃完饭吧”。
羽风已经给书都包好了书皮,又从自己的书里边找了些书签,给每本书夹了一张。他已经把书分好了,《寓言故事》、《安徒生童话集》、《卓娅和舒拉的故事》是拿给财宝看的,《堂.吉诃德》要先拿给财来看,其他书就都让小臭娃子拿走了。抽空他去了趟岔沟屯,把书给财来财宝送去了。每个拿走书的人羽风都交代了怎么爱护书,每本书的去向也都做了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