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在洗澡房和自己宿舍种了一二十盆的新鲜蔬菜,足够自己和宋场长老松爷一家吃的了。米歌羽风经常去辅导财来财宝学习,衣飘秀清帮人做好的衣服。以前因为从不收取费用。来取衣服的人总免不了带些山货皮料、自家做的小吃来表示谢意。衣飘秀清推又推不掉,心里总有些负担,冬闲有空干脆做好了衣服直接送上门。大大方方在人家家里坐炕上围着炭盆子吃几个山核桃,剥几个松子榛果仁儿跟老乡唠几句嗑也免了那么多的人情来往。老乡们也都知道她们的好意。私下里对她们更加敬重。
充实的日子总是过得快。转眼过春节了,四个人忙着给老松爷家安排过年——扫了房子。拆洗了被褥,给爷仨都做了新衣服。劈了一堆的烧柴,吃的东西凡是农场有的都给爷仨匀有一份。年前周围村屯的老乡陆陆续续这家来那家送的给老松爷家和四个人堆了不少年货——冻鱼鹿肉山蘑菇木耳、松子榛子山李子干儿、黄米红芸豆的年糕和冻梨等等,(很多时候,都不知道是谁,就把东西悄悄放在门口了。让人退都没地方退,只能把老乡的好意领了)。加上自己种的新鲜蔬菜,农场分发的猪肉粉条。这个年相当丰盛。除夕那天宋场长特意和老伴儿带了一提篮吃的到分场和四个人一起过的,初一两口子在六场看场子。让四个孩子到老松爷家和场部等地方去拜了年,回来大家一起吃过中午饭,两口子要回家去了。在衣飘秀清屋子门外面看到一盆子冻梨,宋场长老伴儿随口说:“哎呀。就说要给你们带点冻梨,出门忘了,还好这儿有,谁给的?”
“也不知道谁给的,不吭气儿就给搁伙房门口了,冻梨冻梨,想着不能搁屋里暖,就冻在外面了。天太冷,这乌黑的冰疙瘩还真不敢吃,也不知道怎么吃,就搁在那儿了,婶儿,你们带回去点儿呗”,秀清转身要去拿袋子。
“哎呀可不带,家里就有。再说这东西都是年轻人的嚼果,上年纪人哪敢贪恋这冰凉物啊,年轻的时候我最爱吃这东西,现在是连想都不去想它了,唉,岁数不饶人哪”,宋婶儿摇摇头,“可要说怎么吃啊,我告诉你——就拿个盆子用凉水泡着在屋子里缓它,注意可不能用热水,热水成不了事儿还坏事儿,跟冻伤不能用火烤是一个道理。得在屋子里换几次凉水缓上一两天,那时候里边儿就软啦,咬一口汁水还多,酸甜酸甜的,是咱们东北一个特产”。
“哟,看婶儿说的,我口水都快下来了……一会儿我就泡上几个缓着”,秀清笑着说。
送走了宋场长两口子,秀清真的拿盆子泡上了几个冻梨。
冻梨缓了一阵,梨外面缓出一层冰壳子,秀清把冰壳子掰掉再缓,缓了一天以后,冻梨终于改变了冷硬的姿态,表现出一种柔和,秀清观察了一阵,“好像行了”,拿一个用凉水冲冲甩甩,啃了一口“嗯——,行了!里边软了……挺好吃”,说着嘴里咬着那个梨又拿一个用凉水冲冲甩甩递给了衣飘,衣飘停了手里的活接了咬一口品着,“嗯,不错”。
“我给羽风米歌他们送几个”,秀清把个冻梨吃完,从水盆里又拿出两个,剩下的连盆端着给羽风米歌送去,在外面碰到羽风,“羽风,给把这几个冻梨拿回去跟米歌俩人吃吧,已经缓好了,挺好吃的……嗳,可不能用热水洗啊”。
“怎么看着脏乎乎的……”羽风皱着眉头,不想接。
“什么脏乎乎的?冻梨就这颜色,天寒地冻能有水果吃,多大的福份呐,还捏捏撇撇的,嘁……拿着!”秀清说着把盆撴在了羽风手上。
羽风端着冻梨回屋,正在看书的米歌问:“什么呀?”
“秀清姐给的冻梨,说是缓好的。”
“冻梨?”米歌来了精神,说着就要过来。
“你别动,我洗好了拿给你”,羽风说着放下盆子,先在洗脸盆里倒上热水洗了手,又把冻梨盆里的凉水倒净了,用一暖壶的开水把冻梨烫了两遍,这才拿了只冻梨递给米歌。
“咦?这冻梨不是坏的吧,怎么皮都烂了”,米歌接过冻梨反复打量。
“唔……不坏,可能……是开水烫得很了”,羽风想起秀清不能用热水洗的交代,有些支支吾吾,怕米歌不放心自己先咬了一口,“挺好吃的,吃吧,没事儿”。
……
“嘭嘭嘭!……羽风、米歌,嘭嘭嘭……快起来快起来!衣飘出事儿啦!”清晨凛冽的宁静中,秀清急切的拍叫声让人惊悚,连大虎二虎都背毛耸立蹿了过来,一句‘衣飘出事儿啦’让羽风米歌立刻从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二人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套上了棉衣开门跑出来,“怎么啦怎么啦?”
“衣飘突然高烧,嚷嚷了几句头痛,吐了几口,没等测完体温就抽搐昏迷了……”秀清边说边引着二人往自己屋跑,屋子里衣飘满脸通红意识模糊地躺在被窝里,秀清从她腋下抽出体温计一看一脸惊恐,“超过四十二度了!”
“姐!姐……”羽风惊惧地扑过去摇晃着衣飘。
“秀清姐,你估计是什么病,现在手边有没有应急的药……”,米歌还算理智。
“这么凶险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