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是什么?”嚓嚓的,甄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远。
张准摊开手,是一张揉皱的名片,镜头从手腕顺着胳膊推向脸部,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张准不敢相信自己会是那种表情,像个可怜的什么教徒,恨不得把自己全身心奉献出去。他捂住嘴巴,与其说惊讶还不如说羞耻,远比看床戏回放来得不知所措。
“张准的感觉很对,”陈正森新点起一根烟:“很有说服力。”
有说服力,就是让观众相信他是真的动了情。远而长的镜头,近景是枝桠浓密的老树,两人沿着漆黑的林荫走,张准斜着肩往甄心那边靠,镜头特写,甄心在黑暗中抓住他的手,他几乎立刻就回握住,牢牢地,颤抖着,像只扑翅的雀。
“跟我说说你的梦?”
“我不敢……”张准的声音缥缈而不真切,眼泪从面颊上打下来,打在深色的西服领子上,甄心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揽着他肩头两寸的地方,好像已经揽过许多遍,把他拥进怀里:“你看,你是可以接受别人触碰的,恐惧也是可以克服的。”
张准仰起头,像被烫了印的牲畜,直直看着他的主人:“……只有你。”
“咳咳……”甄心看不下去了,脸涨得发紫,陈正森兀自摇着头:“这种感觉不会再有了……”烟快烧到手指他也不知道:“这是只属于你们两个的杰作。”
甄心和张准对视一眼,很快做贼心虚地错开视线,门口小汪催了,说周正在楼下等着发车,就差他们仨。
第99场戏,在高准家,他穿着香槟色的丝绸睡衣,和方炽有一段关于justin的对话,这场戏有左林林,但秦迅儿还没回组,所以除了一个镜头用到手替,其他都是张准和甄心的对手戏。
张准穿好了那件高级睡衣,丝滑的布料垂坠在躯干的每一处凹陷,化妆师端着下巴描他的眼线,令他有一种猫一样骄傲的情态,陈正森和甄心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姓陈的好事问他:“你们俩是不是……啊?”
甄心没回答,陈正森又说:“你那小女朋友不错,别折腾了。”
甄心说了句什么,角落里几个正在看手机的女工作人员忽然吵嚷起来,周正吼了一嗓子她们才安静,其中一个红着脸,举起手机给甄心看:“甄老师,你要结婚了?”
甄心说了句什么,角落里几个正在看手机的女工作人员忽然吵闹起来,周正吼了她们一嗓子,其中一个红着脸,举起手机给甄心看:“甄老师,你要结婚了?”
对这话最先有反应的是张准,他猛回过头,眼线笔脱位划到了眼睛里,化妆师叫起来,陈正森和周正赶忙去看,张准两手捂着眼,看样子是伤着了,聚过来的工作人员七手八脚扳他的脸,扳过来一瞧,脸上全是泪。
“拿纸来!”周正胡乱擦他的脸,然后拨开他的手:“张老师,眼睛能睁开吗?”
不知道他们注没注意,张准没受伤的那只眼也是湿的,他只想看看甄心,可被这么多不相干的人团团围着,他只好笑给他们看:“没事,稍微有点酸。”
甄心没敢过去,他懵着,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打电话,手机在裤兜里,他想掏,铃声突然响起来,吓了他一跳:goodbye my almost……
几乎是立刻接起来,张准听他朝那边喊:“喂!”
来电显示是冯蕴婷,她张口第一句话是:“看见微博了吧?”甄心咬牙切齿才忍住骂她的冲动,她倒不急不慌地说:“不是我这边的问题。”
甄心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那是我的问题?”
“我经纪人已经报警了,等……”
“等微博告诉我结婚手续都办好了是吗!”
片场陷入一片死寂,电话那边叹了一口气:“谣言转发五百次要坐牢的,”冯蕴婷不像是说假话:“警察可以定位ip,你在片场吧,回来说。”
甄心没放电话,那边补了一句:“对了,有个好消息,”她似乎心情不错:“我那个代言,托假消息的福,今天签合同。”
通话断了,耳边只有“嘟嘟”的忙音,甄心放下手机转过身,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用这样或那样的眼光,他该害臊该惧怕的,可他还是一副傲慢的样子,推开围着张准的众人,问出迟来的那句:“没事吧?”
张准不能不说话,说了才显得坦然,可嘴巴怎么也张不开,一张就颤颤地要抖,陈正森这时喊了一声:“行了,眼睛没事,补妆开工!”
高准和方炽,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床上的怯怯的,脸半埋在被子里,露出两只红眼睛:“对不起……”那颊上冷冷的,有不可捉摸的愠色。
相比起来,甄心才像愧疚的那个:“发生什么事了吗?”
“justin……”蒙头的被子滑下去,张准细窄的下巴和敞开的领口被镜头放大,不过短短几分钟,他看起来忽地消瘦了,像被火烧过被磨碾过,要化成一缕烟似地散到空中,甄心情不自禁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