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我问了一句，只是没能发出声音。

她也没有回答披，只是慢慢地伸手撩起头发。天啊，她竟然没有脸，不，准确的说是揭掉了脸皮！

她的手，在撩起自己的头发时，是连脸皮一起揭开，露出白森森的骨头，不沾半点血肉，眼窝也是两个幽黑的洞。

对上那两个幽黑的洞，我胆里寒气直冒，想跑，却被无形的阴冷的气息包裹，无法动弹，只能呆滞的看着她飘过来，离我越来越近。

几乎都闻到了她身上的死气，我心里的恐惧更强烈，脑子一抽，叫道：“别过来，我老婆苏白也是鬼，她很厉害的！”

对面的女鬼哆嗦了一下，停着不动了。

那不靠谱的威胁有效！

我也诧异了，莫非苏白做了鬼还是那么彪悍，达到凶名远播的程度？

可是，我还来不及高兴，发现在女鬼的后面，冒出更多的鬼，一个，两个，三个……汇成一大群，密密麻麻的，高矮胖瘦都有，唯一相同的是它们都把脸皮揭下来，露出没有血肉的白骨，在晦暗不明的夜色里，有绿幽幽的茧光闪烁。

这么大一群鬼，都冲我来了，吓得我三魂飞了两魂，全身的血液也都凝固了。

沙！沙！沙……

风吹草叶子的响声更大，空气里有阴腐的死气，夜色更浓，就好像是掉进了千年古墓，那种阴冷的死气，从全身的毛孔里钻进去。

快逃啊！

我心头有个声音在吼，可是全身僵冷，肢体麻痹，连抬脚的动作困难，只能干看着它们飘近了，又飘近了。

冷汗，从毛孔里渗出来，很快就湿透了我后背的衣服。

可是我不想等死，很不甘心。

就像是快要淹死的人抱住浮木，苏白又被我拿来吓唬鬼：“你们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放苏白咬你们了！”

然后，我听到磨牙的声音，就在耳边上，但我给忽略了，只顾得上恐吓那群鬼：“苏白活的时候就很凶残，死了更凶残！”

“你有种再说一遍！”

很熟悉的河东狮的吼声，震得我耳膜嗡嗡的响，耳朵也被正反各一百八十度拧转，接着我的脸被迫转向，对上苏白那双泛桃花的眼。

这一刻，苏白的那双勾魂的眼里冒火，绿幽幽的，像鬼火。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眼发花的幻觉，吁了口长气，又心虚的打哈哈：“嘿嘿，一时口误，我是想说你很厉害，活着的时候就很厉害，死了更厉害。”

“是口误，还是终于说出你的心声了？”苏白又是一声吼，语气森然，“老娘很凶残，你们医院美女护士，姓秦的那个，就很温柔吧，她也来了，你现在不怕我弄死她吗？”

“真是口误。”我讪讪的笑了笑，不敢继续这个危险的话题，赶紧歪楼：“你到底能不能对付这群鬼啊？”

“回头再找你算账。”她还跟活着的时候一样，受不得激，伸手把我拨到一边，朝着对面那群鬼吼了一嗓子：“滚！”

她简直彪悍得一塌糊涂，活着的时候跟老街上的小太妹打架，一个顶仨，现在死了对上一群鬼，竟然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

吼声一出，那群鬼竟然瞬间消失。

我震惊了，用力的眨了眨眼，傻不啦叽的感叹：“苏白，看来做鬼之后，你也是凶名昭著。要是你妈在，肯定又得骂老苏家好竹结出了歹笋……”

“砰！”

没等我感叹完，苏白就一巴掌拍飞了我，让我一头栽进了被雨水冲塌的坟包里，撞进腐烂的棺材板里，跟棺中白骨来了个亲密接触，比老马还惨。

我爬起来，吐出嘴里的泥或者是骨头渣子什么的，吡牙咧嘴的说了两句好话，看她没生气了，又求她：“我一个同伴被蛇缠上了，你帮我去救他吧。”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想救别人。”苏白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转身朝斜坡上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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