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楼梯板突然震动起来,血水震荡。迷了我的眼。
等我擦掉脸上的血水。捏在手里的黑老鼠却是猛的一颤。鼠身瞬间干瘪,鼠皮与肉还像是风化了,化为飞灰。握在我手里的肥老鼠尸变成了骨架,吓得我手一抖。把那鼠尸骨给扔到楼梯外。
“怎么回事!”我失声叫道。却没有回应。
活生生的一只黑老鼠变成骨架,这不科学啊!
哪怕身在钟家。没少见邪门的事情发生,最近更是经常见鬼。可是眼下发生的事情,还是太邪门了,我还是跟做梦一样。
听到鼠尸骨砸中了什么,发出清晰的撞击声,还有老鼠的惨叫。我打了个激棱,猛的站起来。就往楼梯上跑。
楼梯上那突如其来的震动,像是没有发生过。楼梯上血依然在往下淌。我一口气跑了十七、八阶,好几次都差点滑倒。才慢了下来。
又到了楼梯转角的时候,先前抓黑老鼠的左手好痒,就用右手抓了一下。结果坏了,两只手同时痒起来。同时那痒感还向全身辐射。
光张仍然很暗,尤其是楼梯上血光朦胧,我起初也没看出是为什么痒,直到从手开始,表皮钻出一层细密的黑毛,并向全身蔓延,差点没让我昏了过去。
“该死的黑老鼠害老子长鼠毛了?”我又惊又怒,吼出了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哈哈哈……”
隐约的,有一道尖细的笑声响起,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女人,有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癫。那声音不是苏白,也不是余良,竟然像是……苏白她妈!
我讨厌苏白她妈很久了,除了她对我不加掩饰的嫌恶,总爱在外面宣扬我家受了诅咒要死绝户,她坚决反对苏白跟我好,还有她时不时发疯,最离谱的是生不出儿子,还异想天开要苏白做变性手术。
苏白死后,她家人搬走,我痛苦之余还有一丝庆幸不用再面对她妈了。
真没想到,我居然要在这个诡异的地方,见到苏白的妈。不知道,她妈会不会觉得苏白现在傍上一个厉鬼,比跟我更有前途。
瞬间,我脑子里转了无数个念头,脚也没停,仍然沿着楼梯往上走。到底走了多少级楼梯,我都记不清了,螺旋形的楼梯像是永远没有尽头,疑似苏白妈的笑声也一直没停。
“黑老鼠真挂了吗?”我问,忽然后悔没有跟黑老鼠打听更多的情况。
“摔死鼠爷了!”
连我自己都没抱希望的回答,突然在耳边响起来,然后“啪”的一声,一具鼠尸骨从天而降,砸在我脚尖前。
低头看了看那鼠尸骨,我不仅仅是身上长毛的地方痒,连骨头里也开始痒了。那种感觉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个瞬间,我生不如死。
鼠尸骨在楼梯板上弹了两下,落到我的脚背上,“咔咔”的两声微响,鼠尸骨的脖子竟然动了,头骨部分抬起来,两个眼洞的地方冒出绿幽幽的光,像鬼火。
“你要感激鼠爷,这趟买卖亏大了。”
那只欠收拾的黑老鼠又说话了,语气嚣张得让人牙疼,我气不顺一脚踩在鼠尸骨上,威胁说:“死耗子,你到底搞了什么鬼,让我身上长鼠毛?”
“好心没好报,说的就是鼠爷啊。”黑老鼠的叹了声,却不解释,也没否认,看着是默认了我身上长鼠毛是它搞的鬼。
我一听全身的鼠毛都快烧起来了,吼道:“喂,死耗子,要不说个理由,老子把你锉骨扬灰,再撒到粪坑里泡你个万万年!”
黑老鼠比我还火大,咯吱、咯吱的蹦两下,抬起那两个冒鬼火的眼洞,吡牙叫道:“你妹的,鼠爷不要是一时心软,答应了小余妹子的请求,管你去死啊!”
小余妹子,是余良吗?
我默了默,想象余良一个大姑娘盈盈带笑,对黑老鼠喊哥的场景,那也太奇幻了。
也不知道我的表情太明显,还是黑老鼠也会读心术,“咔嚓”一下咬断了小指骨,“嗖”的一下甩到我脑门上,它气急败坏的骂:“小余妹子怎么就不能喊鼠爷哥,你这是哪啥族的歧视!”
“你一只死耗子还懂什么叫歧视?”我顺口接了一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等清醒过来,才发现是被一只死耗子打晕,扔进了鼠穴。等我再一次清醒,全身上下唯有一块好肉,那还是死耗子为余良的终身幸福着想,没想让老子断子绝孙,特意交待要完好保留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身上长出来的鼠毛都没了,也没了那种奇痒无比的感觉,只是全身无力,瘫了一样躺在地板上,呼吸的空气都是那种很久没通风的阴潮地下室的味道。
死耗子靠在一张椅子里,相对它的体型,那张摇椅巨大无比,可是我看到那张椅子心往下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往上冲。
“是奶奶的摇椅!”
我喊出声来,才意识到自己对这张摇椅是如此的印象深刻。可实际上,我根本没见过这椅子,连祖母也没见过,只是在家里那些旧相册里,认识了那些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