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死耗子跟我都没有吭声，而它眼窝里的鬼火，在乌漆麻黑的甬道里像指路灯，不亮，却足以照亮前行的路。

我跟着死耗子飞快的向前爬，手肘跟膝盖都磨伤了，肌肉也酸痛难忍，却都忍了，一声不吭。直到死耗子突然停下，小声说：“前面三十米就到了出口，不要出声，跟紧鼠爷。”

前面依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没看到出口，也能猜到又是有什么机关控制。

果然，很快有轻微的响声之后，前面出现一个洞口，死耗子不声不响的蹿进洞口，我也爬过去，往下面一看，又差点吃惊得掉眼珠子。

洞口对面是一盆开花的铁树，透过铁树叶片的空隙，我能看到地上的水池，池面水汽氤氲，有个大白羊般的女人躺在水里，不是被煮着，是在泡澡，水面上还有花瓣。

我狂汗……

幸好那女人背对着我，不然非得喊非礼了。

我犹豫是不是退回去暗道去，死耗子在铁树旁，正冲我挥舞着小爪子，那意思是催我赶紧出来。

就在这时，我看到池子里的女人，伸手到背后，从脑后往下，像拉拉链一样，竟然把整个后背的皮拉开。

我瞪大了眼睛，试图看清楚，可是死耗子捣乱，突然跳起来，一爪子揪住我的头发，把我从洞口拽出来，扔在铁树后。

还没等我转头去看池子里什么情形，就听到屋里响起苏白的声音：“把这张皮拿去处理一下，不然该起皱了。”

以前，苏白家里只有热水器，没有浴缸，她最喜欢偷空到我家的浴缸里泡热水澡，总是泡得快睡着了才爬出来，声音也总是含混不清，没有平时的清脆，变得软软糯糯，有一种浅睡的慵懒。

我最喜欢隔着浴室门，没话找话，撩她讲话，总是忍不住想入非非。等到她出了浴室，总是会把我当犯人审问，逼问我有没有偷窥，直到我赌咒发誓以正清白，她才一甩马尾巴，扭着腰肢，蹦蹦跳跳的跑走。

眼前这个剥掉全身人皮的女人，哦，是女鬼，真的是苏白吗？

池子边缘，搭着一张人皮，像随手扔的衣服。池水中，是一团白影，能看得出是人形，她依然背对着我，正在缓缓转身。

我死命的咬着手，几乎要咬断指骨，像上了刑场的死刑犯，等着最后的行刑时刻。

终于，我听到另一个阴柔的男人声音说：“起皱了就扔掉，再换一张人皮不就行了，还处理个毛线啊！”

池子里的白影像游鱼一样滑进水里，入水的时候，嚷了一声：“你敢进来，信不信老娘让你变九千岁！”

是苏白！

就算水里的白影没有转过脸让我看，我也能确定她就是苏白。我们住的那个街区比较混乱，她没少被街上不良少年骚扰，最常用的威胁就是“信不信老娘让你变九千岁”这句话，配合她的眼神，简直彪悍得一塌糊涂。

我流着泪，想要扑出去，为她干掉外面那只也许很厉害的猛鬼。可是死耗子又来捣乱了，它的爪子在我身上点了几下，我就没法动弹，也说不了话，只能眼睁睁的看一个披黑袍的家伙进来，站在水池边肆无忌惮的看苏白。

哪怕苏白藏在水底，可是水池太浅，水太清，她的身体也几乎是在那家伙眼里一览无余。我感到屈辱，在自己的女人被羞辱的时候，却无力保护，只能旁观，特么地老子还算个男人吗？

这一刻，我无比憎恨那只多事的死耗子。要不是它突然在我身上动了手脚，让我无法动弹，我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苏白受辱！

苏白在这时候惊叫一声：“你不要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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