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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原开车到施米路家,接上她后,两人去了南区的山顶餐厅。
这是一个靠码头的小山,山上什么也没有,只是一座两层楼的玻璃屋,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旋梯,有点灯塔的感觉,里面是一般西餐厅的装饰,人客不多,一个一个的小卡座,还算雅致。
靠窗的位置能看到海,看到码头停泊的船,还有远处货轮野猿似的吊臂。所以餐厅名叫山海一号。一座山就是一个餐厅,车可以直接开上去,爬坡时,拐一弯就是一个西装笔挺,戴白手套敬礼的保安,可见一顿晚餐所带来的浪漫与奢华。
施米路说,她不开心时,就爱开车来这儿吃饭。只有一走进这儿,看到近处的海,码头上开往澳门的渡船,还有远处伶仃洋的岛,她的心情才会好一些。
她叫了一客三文鱼刺身,在酱料小碟上调上很多日本芥末,直到把自己吃出眼泪为止。
这个时候的施米路,让方原觉得比平日可爱。
“宝珠很喜欢你。”她说,“我化妆时,她抱着毛公仔爬上我的床,问我是不是等爸爸来接。”
“那你为什么不把她带出来?”
“我想呆会儿跟你去船上喝酒。”她独断地说。“她现在像个小幽灵似的,老管我,一定是我妈跟她说了什么,让她监视我,听到我是跟你出去,她就像老人家似的,长长松了一口气……。”
想到宝珠像她名字一样俗气的样子,方原忍不住笑了,毕竟是个3岁孩子,即使气质不好,长得也丑巴巴的,但还是有可爱的地方。
“孩子真懂事,你应该高兴,你也该为她的将来还有你自己做一些打算了。”
受了施太太的托付,方原帮她劝劝女儿。
“拜托,你多大呀,怎么说话像我爸?你呢,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你也老大不小了,也不见你有个固定女友,我好歹有个女儿,而你什么也没有……”
她说着被芥辣呛着了喉咙,大声地咳起来。
“说错话了吧,活该!你好像喜欢自虐,喝酒往死里喝,吃块生鱼都要往死里吃。”
她被呛得眼泪汪汪,睨着他,说不出话。
方原马上递纸巾过去,叫小姐拿了杯加冰的柠檬水。
施米路趁机说:“真的,我妈告诉我你是离了婚的人,那么久了为什么不交女朋友,是不是前妻把你伤得太深?”
方原想了一下说:“咱们现在是朋友了,我不想瞒你,我从没结过婚。是蒙你妈妈的,怕她老人家嫌我没经验。”
“真的呀?”她哈哈大笑。“不会还是个处男吧?”
“那倒不会,我这副样子可能吗?”他故作幽默地挺挺胸,端出一副自信。
“是呀,你天天跟那么多师奶富婆打交道,不可能守身如玉呀。”
他一本正经地收住笑说“看你都想哪儿去了,我从不跟客户有这方面的接触的,这是我的原则……”
“得了吧你,鬼才信呢。该发生就发生,你情我愿的,这个原则定给谁看呀?”
看到她眼里有两团火焰,方原赶紧打住,把话题往她身上转。
“说说你自己吧,会不会结婚呀?”
“跟谁?宝珠他爹呀?我跟他不可能!从开始跟他就没想过会有将来。说白了,我只是图他的钱。他也不可能离婚,因为他老婆很能忍,老公外出泡妞,她几乎连杜蕾丝都帮他准备好的那种,为什么?因为她怕别人怀了孩子跟她争身家呀。她本身有一个儿子,除非儿子死了,否则谁跟他生孩子都动摇不了她的地位。我生的是女儿,她更不用慌。广东男人出来玩都这样,可以收编女人,但不会末位淘汰,说家和万事兴,像旧社会似的,我才不吃他那一套!以前我是他的助理,现在他又跟从前的秘书,秘书就自动升级了,我生了孩子,就不让我回公司了。也好,少了份人工,多了份家用,而且自由多了,现在他管不了我!除了要家用,我是不会见他的……”
“但你也管不了他呀。”他本能地插了一句。
她恼怒地说:“谁说要管他啦?我只管要钱!你不了解我,我就是爱钱,谁都不爱!”
未见过这样旗帜鲜明说爱钱的女人,赤裸裸的,毫不掩饰,佩服佩服。
见方原不说话,埋头吃饭,她猛喝了两口餐酒说:“别尽说这些扫兴话了,后天有没有空?你陪我上去要钱,很久没找他要了,我想把宝珠送进贵族幼儿园,让她学钢琴,学英文……”
“把宝珠送全托?那不是要炒我鱿鱼了?”
“怎么会!你那么好,我疼你还舍不得呢,这没有冲突的呀,周末宝珠一样回来的嘛,正好让你平日可以集中精力陪她妈我呀,你又没规定说只管小的不管大的,对不对?”
她这话,方原听着变味。
施米路嫌这边过于宁静,喝酒没有气氛,其实她早就预谋要去酒吧。她说前天陪宝珠,昨天去收写字楼的租,两天没沾酒,犯瘾了。
两人饭后去了山下半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