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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时,政事堂内,常衮自几名书办那里得到确凿的消息:郑絪今日的投省卷大功告成,礼部主司潘炎极为赞赏他的繁露赋,在场举子都有目共睹,看来是要将今年的状头给予郑的。&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那高岳呢?”
“礼侍当场说他的省卷不通。”
常衮听到此,哈哈笑起来。但他很快找到名心腹书办,“郑文明之前对我说过,那高三鼓去潘礼侍家投过行卷,似乎写的是小品之文,还颇得潘的赏识——而投省卷这么重要的场合,潘礼侍公然说高三鼓的卷首诗赋不通,太让人生疑了——莫非他俩私下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
“那依冢宰的意思......”
常衮摸摸胡须,“潘炎最可能做的,就是卖题。咱们不妨来个将计就计,不妨先让高岳名字出现在登第榜单上,谁都知道他是个不通诗赋的,去年春闱杂文场几同拽白,而后我将亲自向圣人天子申诉。”
“冢宰是要陛下覆试?”
“没错,你难道不知道,‘拽白’此词不正是来自覆试吗?”常衮冷笑起来。
那还是天宝二年时,玄宗朝的御史中丞张倚之子张奭去吏部参加考试,当时知铨选的为吏部侍郎苗晋卿,因其时张中丞正得宠,苗欲卖好,便将张奭取为第一,结果一出天下喧哗,谁都知道张奭素无文学,此舞弊行为甚至惊动安禄山,安便向玄宗申诉——玄宗亲自覆试于花萼相辉楼,结果铨选录取的六十多人,及格者十不过一二,尤其张奭提笔竟不能下一字,交了白卷,是为拽白。
结果自然是圣主震怒,苗晋卿直接惨遭贬谪。
常衮也正是想由此,到时不但能落高岳的第,要他的命,还顺带能打击到潘炎,与其身后的刘晏势力。
“高三鼓,你若是在覆试里拽白,怕是交的不是白卷,而是命!”
这时候根本不知情的高岳,正走出皇城的安上门,看了看那棵大树上栖息的灵鹊,一排排黑压压,其下的贡品和燃起的香雾冉冉,几只企图来此夺食的寒鸦,被成群的灵鹊凶狠逐走,禽类争斗的喧哗声,格外得刺耳。
面露喜色的刘德室和卫次公,及其他的棚友,正在门外街道等着他。
高岳见到他们也非常开心,“诸位,这次投省卷咱们国子监棚可以说是旗开得胜的!”
众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尤其是刘德室更是潸然泪下,哽咽到无法言语,“本主司怕是今年要做你的伯乐了。”潘炎的这句话,他等了足足十五载春秋了!
“走,咱们回五架房,饮宜春酒去。”卫次公提议道。
高岳这个棚头笑着对诸位说,喝酒倒是可以,但不能贪杯,此外回去后告诉宋双文,临近春闱的这数日买些好酒好菜来,好好给诸位应举的生徒养好身子。
众人哈哈笑起来,高声唱着“今朝痛饮宜春酒,明日无需买春钱。”勾肩搭背,沿着街道,向升道坊走去。
买春钱,是唐朝下第举子失意后,其在京的亲戚朋友凑钱为他置办顿酒席,既然不能如新进士那般一日看尽长安春色,便只能央别人买些“春色”来安慰自己了。
韬奋棚的生徒们,已有了信心,再也不用筹措“买春钱”了,他们要的是来年满曲江的绮丽春色!
结果刚走到平康坊时,一名举着幌子的道士慢吞吞自那边横街走来,恰好与高岳等人撞在一起。
刘德室看到这道人,吓得急忙缩脖吐舌,对方正是桑道茂。
先前他受高岳指示,在东市铁行桥处和算卦的桑道茂针锋相对,还记忆犹新——可当时因刘德室粘了许多胡须假发易容,故而此时桑道茂却没认出他,看着这几位都穿着太学生的深衣冬袍,心想定是刚刚去南省都堂投完省卷的,便不由得多瞧了几眼。
生徒们也停下来,和桑道茂对视着。
桑道茂先看到的是卫次公,便赞叹道,“好学士!”
卫次公纳罕地指指自己,桑点点头,“公真有国器之才,此后将侍奉天子,参预密务,不可限量。”
接着桑道茂瞧瞧刘德室,刘吓得别过半边脸去,只露出个左脸来,桑便也笑着点头,“公是大器晚成的相貌,此后福禄长久,当有百岁之寿。”
“谢,谢炼师吉言。”
这下随行的其他人都来了兴趣,忙问自己如何,桑道茂一一说明,“诸位三五年内,都将登第有所成。”
最后只剩下高岳,当然高岳身为个历史唯物主义(已变修)者,自然是不相信这些相面之学的,便笑笑说,“我就不必了。”
“棚头,棚头要得要得!”众人笑着说。
谁想桑道茂见到高岳面相,顿时脸色惨白,急忙仰面顺着平康坊墙鸳鸯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