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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衮的观点还是那套,如今我唐的劲敌是西蕃,而不是回纥:
西蕃而今已尽有河湟、陇西,并且国内立法度、厉甲兵,武骑千万,骁勇善战者更是不计其数,对我唐领土有极大野心,是心腹之患;而回纥昔日协助我唐平叛有功,虽然骄纵些贪婪些,但也算是友盟关系,去年回纥东市事件,大行皇帝之所以释而不问,就因在京回纥蕃长突董(其实叫董突,名字倒过来避嫌),乃牟羽可汗大相顿莫贺达干的叔父,不愿因小憾损害两国关系云云。&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殿廷的末位处,高岳坐在席位上,静静听着常衮的堂皇之词:要是过去,高岳也就信了常衮,因他自己现在也认为,当务之急是西拒西蕃,收复陇山、河湟;可常衮啊常衮,你嘴上说得好听,可为什么又要不许泾原行营增加兵额,又为何要废我在泾州的营田大业?足见这帮官僚,为了所谓“销兵”的表面政绩,什么事都能昧着良心去做,只有立场,并无是非。
接着高岳又看着同样立在香案前的郭子仪,对方好像听得睡着,头往下一点一点的。
最终常衮长篇大论结束,李适没有反驳,只是说“冢宰之言,甚有道理。”
颜真卿一奏通过,一奏不过,悻悻看了常衮眼,返归班次重新就坐。
常衮则带着丝得意的微笑。
而后是司封郎中令狐峘奏事,他提及皇帝先前曾下制文,在营建代宗陵寝时务必要“优厚”,哪怕竭尽库藏——令狐峘称,“臣读遗诏,大行皇帝言一切从俭,如果制度优厚,岂不是负了大行皇帝顾命之意?”
“冢宰意见如何?”李适还是问这句话。
“令狐郎中所言甚是。”常衮答复说。
李适便说:“令狐郎中此言,不但中朕弊病,也成朕之美,岂有不纳的道理。”
接下来,居然是尚书仆射刘晏有事要奏。
李适对刘晏也是非常尊重,便说直言无妨。
刘晏提的事,竟然就是泾州营田的事,他称去年泾州于百泉处开八百顷良田,不但支给本军数万石粮食,还替国家节省十万贯钱财,这是件美事。泾原行营本来还打算于今年在良原、白石原各开千顷田地,奈何中书门下和司农寺却将此事搁寝,“营田旋兴旋废,窃认为绝非上策,此后军情稍缓时,可于西北设营田使,各处立巡院监督,兴水利,通道路,增边军兵额,积粟讲武,以图反攻。”
“冢宰的意思?”李适继续问道。
常衮没想到刘晏会忽然提这么出,脸顿时有些红,他本来拒绝泾原要求增加营田兵额也就出于那么一顺手,哪想刘晏却搞了个突击策略。
可又不能说刘晏不对,不然岂不是自打耳光?
“刘仆射所言甚是,只是最近国事艰难,百废待兴,营田之事必须从长计议,不可唐突。”
御座上李适点点头,说冢宰这番议论可算持重。
然后李适就询问可有其他的事,如果没有,即可结束此次正衙奏事。
这会,高岳和陆贽对视下,互相点点头,接着高岳率先站起,陆贽随后,二人离开席位,穿过长长的各品文武班次,走到殿廷中央处,捧起手中的木简笏板,清朗齐声说道:
“监察御史里行——臣高岳,臣陆贽,有弹章!”
“可有中丞、院长画押?”常衮急忙询问道。
“有。”
“有台院知弹侍御史画押否?”
“亦有。”
李适点点头,问弹谁?
“对仗弹劾内庄宅使王维荣,贪墨钱财,虚报虚领!”
此言一出,殿廷哗然,众人这才见到这二位小小的里行,青衫居然外蒙纁裳,内衬白纱中单,这是御史弹人时的礼服。
可御史弹人,好久好久都没实行过了,各位官员好像将御史台的这个职能都淡忘掉了。
可接下来这两位小小的九品监察里行似乎根本不将陈旧惯例放在眼中:陆贽当即将弹章展开,一字一句,如坂走丸,清晰的声音传遍大殿,将王维荣的“贪渎之行”公诸于世。
“这老獠奴!朕便专等虢州刺史卢杞的奏疏,如事属实,严惩不贷。”御座上端坐的李适听完后,猛然发怒,众官无不愕然。
特别是兵部侍郎黎幹,和韩王傅吴仲孺,更是抖得和筛子般。
阶下的常衮也有些紧张,这次陛下为什么不征询他的意见呢?
这时香案边的郭子仪眼睛微微睁开......
皇帝的怒气释放出来后,当众人认为正衙奏事也已结束时,谁想高岳又上前一步,再次朗声说道,“陛下,监察御史里行臣高岳、陆贽,再仗弹中敕使邵光超狐假虎威,奉陛下之命去淮西赐李希烈旌节途中,移文郡县驿站,巧取豪夺